第243章放粮

其实今天谢白石来见苏云川也是想跟苏云川说，他暂时会到欧阳鼎那边去处理一些事情。

毕竟，一直纵容谢安在苏州城的势力越来越大，可不行。谢白石需要赶紧找到一个方法和足够的能力将谢安处理了。

“你现在的优势就是他在明你在暗，这样能够给你有很多准备和机会，一定要把握好了。”苏云川听了谢白石的安排，嘱咐道。

谢白石颔首，也嘱咐了苏云川几句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因为他马上要赶路，趁着关城门之前离开苏州城。

几日之后，欧阳府。

欧阳鼎接待了风尘仆仆、赶路而来的谢白石。

“谢安现在已经完全将苏州漕运的事情握在了手里，而且跟苏州知府的关系也不浅，你想要现在扳倒他。找到突破口了吗？”欧阳鼎坐在棋盘的一面，看着棋盘对面的谢白石，缓缓问道。

谢白石执起一个黑子，思虑片刻放到了棋盘中的某格上，开口道：“谢安跟知府之间的关系不干净，那必定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为此谢安肯定做了不法之事。但凡他做了必定会留下痕迹。”

“那你现在查到他的把柄了吗？”欧阳鼎看着谢白石落子的位置，手里握着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谢白石摇摇头：“谢安经过上次之后，把这些事情藏的更深了，并且处理得十分干净利落。我暗中查了这几个月，也才查到了一些不明朗的线索。还不足以扳倒他。”

欧阳鼎终于是决定落子，并开口称在这件事情上，他全力支持谢白石。

深夜苏州成苏宅内，苏云川看着这个月的账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涌进来的难民越来越多，现在苏云川要发放的粮食也越来越多，加之因为暴乱的事情，苏家的商铺都关了，家里的进项因此少了很多。

总的算下来，最近苏家的亏损是越来越大，只是幸好苏云川之前将苏家人送出了苏州城，家里现在人口开支减少了许多。

眼见着自己每日的生活质量愈发下降，苏云川叹了一口气，决定明天还是要去找知府大人再说一下开仓放粮的事情。

然而，这已经是这半个月第三次去找陈大人了。

翌日，从苏州府走出来的苏云川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被陈大人踢了皮球给所谓的上级，委婉的拒绝了。

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妇女从小巷子中踉踉跄跄地冲出来，拦住了即将要上马车的苏云川。

苏云川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只看到那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一面向自己磕头，一面哀求道：“苏小姐，苏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知道你就是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苏云川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这个女人却是一副苏云川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样子，嘴里一直念叨着，要苏云川救救她的孩子。

“好。”

听到苏云川的回答，女人抬起头来，眼睛终于有了神采，拉着苏云川就要往某处走。

苏云川拉住她，问他们睡觉的地方远吗？远的话可以坐马车。

那女人点点头，跟着苏云川上了马车，向车夫指着路。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东郊的一个破庙。

寺庙里的四处零零散散地或坐或躺着几个人，面黄肌瘦的，应该也是难民。

那女人带着苏云川走到了佛堂的后面，苏云川跟着走过去，只看见在一堆干草里，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躺在里面，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不对！

苏云川闻到一股熟悉的曾经办案经常闻到的味道——腐尸味！

苏云川先走过去，蹲下来，伸出的双手微微颤抖，摸了摸小男孩颈部，果然已经没有搏动了。

“怎么样？苏小姐。我家孩子病的严重吗？是不是要请大夫过来呀？”苏云川转过头，看着十分关切的女人，苏云川没有开口跟她说出事实。

最终，苏云川让女人抱着孩子去了南郊，将他们交给了南郊的难民负责人。

傍晚回家之后，想到那个小男孩的样子和当时手下的感觉，苏云川没有什么心思和胃口吃饭，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个时辰，苏云川回到了书房给李絮写了一封信，然后联系了谢白石之前留给他的人，让他们加急送到李絮的手里。

第二日李絮便收到了苏云川寄给她的信。拆开看，里面是苏云川描述的苏州城内那边情况，还有她几次去找知府陈大人想要劝说他开仓放粮，但都被他以上级没有下命令的借口驳回的事情。

“我只是很庆幸。你没有在这里，你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你没有感受，我感受的事情。你没有听见，我听见的话。你没有闻到，我闻到的气味。你没有见到，我见到的人。你没有摸到，我摸到的东西”。

“李絮，他们都是人。他们都是跟我们一样的人。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却还是做不到，这官场上的事情，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李絮仔仔细细地看了苏云川信中的内容，甚至忍不住跟着念了出来。她能够从信中的内容里体会到苏云川心中的无奈和悲哀。

李絮对于苏云川描述的这一切，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也感同身受。

“这个知府陈大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做！”李絮想到上一次去帮苏云川解围时，见到的那个人，拍着桌子气愤地骂道，“根本不配为官！”

今早用早膳的时候，李絮就将这件事向她的母亲和父亲说了。

李老爷，听了面色如常。

但是临走之前，摸了摸李絮的脑袋，让她不要担心。

三日之后，有消息传来：知府大人收到了，上级的命令，正在组织衙役，准备开仓放粮！

苏云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南郊发放粮食，看到跟她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都欢呼雀跃得快要跳起来的人们。

苏云川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