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插叙

刺激剧情下，咱们先看点别的。

其实要不是上下有别，他们真的很想问问，婉仪娘子，您确定自己受过气吗？

综上所述，这次周意欢明显过分了，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更天了，再晚宫门就要下钥了，她轻车熟路地看着回到慈元殿，还没进门就发现门口站立的内侍禁军多了一半，顿感不妙，但这时候肯定是不能跑的，所以他硬着头皮进去，让碎玉赶紧回去睡觉，她则到正殿，果然看见一身红色直裾配着黑色龙袍的赵匡胤在那里看书。

但凡学武之人，六识都比别人敏感一些，能察觉到危险。曾在军队待过的周意欢今天明显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赵匡胤要是大声训斥她反而不会给她这种压迫感，借用几百年后的名人名言，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意欢不是个被动的人，眼看自家帝王夫君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端着，走过去赶紧素身行礼，道：“官家怎么来了？”

赵匡胤眼睛还是没离开书籍，不咸不淡地问：“怎么，朕还不能来了？”

“当然能来，整个皇宫，不是整个大宋都是圣天子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何处去不得？但是夜深了，您看书伤眼睛，要不我叫人再去点几根蜡烛，千错万错都是妾身不好，您不要气着自己了。”

赵匡胤终于“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看着她，道：“你还知道认错，那说说错在哪里了？”

“妾身擅自处罚怠慢我的奴婢，没有按照孝明皇后订立的宫规，其罪一也。明明在禁足还出去玩，其罪二也。”周意欢诚恳的说，“这样做无疑是违背了陛下的口谕，所以官家若要惩罚，妾身也绝无怨言。”说着就跪下了。

赵匡胤抬起头来，开国之君，起于军旅，北地称王，帝王气势只要稍稍外露，就能让人感到压迫，纵使胆大如意欢也难免有点害怕，却听他道：“你侍奉朕有些日子了，还是第一次认错。只是既然知道错了，为何还要再犯。”

“因为妾身真的憋得难受啊。”意欢诚恳地说道，北宋皇宫本是唐代节度使的官邸改建，几十年战火，好不容易修葺一些，也扩大不到哪儿去。甚至夸张一点，如果站到后面丰乐楼的顶层，简直能看到半个后宫，为此开封府尹赵光义强行让人家关闭顶层，只允许一二楼开业。

赵匡胤几乎被她的大实话给气乐了，终于把书放下，示意她站起来，道：“你当初做的事朕也知道情有可原，所以你平常溜出去玩何时阻拦过，但今天这多人看到你大摇大摆地从宫外回来，你知道明天会有多少文臣上疏吗？”

这时大宋开国未久，赵匡胤又是马上帝王，虽然头疼，但并不怎么害怕。要是再过五十年，就意欢这种情况，还真有大臣敢死谏。非把这妖姬给赶出大内不可。

意欢这才看了一眼赵匡胤，虽然面有疲惫之色，但是面如国字，眸如朗星，额下留些胡须。其实中年男子这时应该蓄须了，可赵匡胤自有远大之志，认为天下尚未一统，他不能把自己搞得像个垂暮老人的心态。

不得不说，这样的夫君除了让他害怕，还给了从小丧父的周意欢很多安全感。于是她道：“是妾身让陛下烦恼了，但是我今日出宫，不仅遇上了故人，还顺手做了一件好事，这才回来晚了。绝非故意使您为难，更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故人？”意欢出身江南，在汴京哪有什么故人，她倒是有个师父，可听说已经在少林寺坐化了。赵匡胤一时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四弟赵廷美，但还是没说出来，因为那有点伤人。

“是啊，是窅娘，她在南城甜水巷旁边开了一家舞坊。官家你还记得她吗？”意欢提起来故人的身份，眉间眼角都是开心，毕竟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喜之一。

赵匡胤当然记得，他自己未发迹前去过江南，还欣赏过她的绝妙舞姿，后来也算是认识了这个江南第一舞娘。

“她来汴京了，你何时知道的？怎么没有告诉朕？”赵匡胤问。

意欢说了半天话早就渴了，看着秦翰手里端着建盏就拿过来一饮而尽，听得这话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她来汴京了就一定要告诉你？

你们貌似，应该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