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初现威严

但赵匡胤不给她们的机会多想，说罢也就走了。徒留下震惊的一众女人，最终还是历经三朝的黄司言见多识广，安慰宋素道：“娘娘，帝王恩泽，本就是不可奢求的。陛下仍旧宿在福宁殿，这是在维护您的体面，您可千万不要多想，更不可怨望，叫后宫们看了笑话。”一般来说，她以后就要长时间跟着宋皇后，自然说话也直一些，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宋素靠着修养没有抽嘴角，她不是怨望，只是头天晚上李氏教她那些羞人的事还在脑海里，叫她这个大姑娘总是紧张的，结果新郎走了，白让她紧张了半天。

不过这样也好，早早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的事多了。

至于睡眠问题，你觉得一个连私奔都敢的女孩子会因为这点事儿睡不好吗？反正在外间守夜的林竹很快就听到了自家娘娘均匀地呼吸声，大概还翻了个身。

不过宋素还是没能睡好，因为夜半之时，忽然传来了紧急军报，战时规矩不顾宫禁，直接进了福宁宫报给了赵匡胤，让他连夜去了御书房召见群臣。这一走就是一夜，再没有回来。

当然这是前朝的事情，皇后管不着，当皇后的第二天，起身很早，因为她要在今天接受女官，嫔妃们的朝见，须得隆妆。黄司言这下也难得有些愁苦了，叮嘱道：“待会......若无事便罢，若有不懂事的，娘娘也得撑住场子，皇后就是皇后。”

　　别说皇家了，就是普通官宦人家，主君成婚当日弃主母而去，哪怕有天大的理由都是一种赤、裸裸地羞辱，难免不被妯娌或者小妾讥笑。可偏偏这种事是瞒不了的，她担心宋素还小，应付不来。

当然，事实证明，大家都想多了。除了花蕊夫人徐慧不好来，一位周婉仪禁足，剩下三位嫔妃规规矩矩按品级上妆打扮，请安敬茶，就是位分最高的郭贵妃也没有放肆。也是，帝后同寝与否，名分已定，她们也都是些不得宠的，或许心里悄悄嗤笑一声，当面谁敢过分？

不过过分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宫中眼下还住着四皇子德芳和永庆公主，两人也需要给嫡母请安，接受馈赠。

德芳还好，木讷但是恭敬。永庆公主不情不愿地磕头叫了声：“嬢嬢。”却又问，“你是因为想当我爹爹的皇后，才对我好的吗？”

童言稚语一出，整个殿内落针可闻，永庆公主的生母向婕妤赶紧站起来说：“殿下恕罪，永庆还小，不会讲话，你这丫头，还不向母后赔罪。”

宋素倒是看不出喜怒，将手上的银灰色繁星油滴斑建盏一放，走下了梨花木凤座，上前问：“我看公主言语伶俐地很，你今年也十一岁了，这话是别人教你的，还是你觉得本宫故意勾引官家？”

她说的波澜不惊，但四周妃妾宫人都已经明白这机锋了，永庆公主却噘嘴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你。”

“好，看来公主不是小孩子了，向婕妤，你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啊。”宋素甚至是笑着说的，态度堪称斯抬斯敬，“史官、尚宫可在？”

“臣在”

“婕妤向敏言教女不严，致使公主不敬嫡母，即日起降为美人，罚俸半年。”

此言一出，向婕妤已经吓傻了，永庆公主却嚷起来，“你不讲道理，我没有对你不敬，你凭什么惩罚我娘，她是爹爹亲封的婕妤，你不能降她位分。”

‘’公主的问题还真多，本宫慢慢回答。”宋素准备了半天，就在这儿等着，“公主想必也读过书，《论语》云：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2)；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圣人都这样教诲，公主刚才言行，一口一个‘你’，我宋素是陛下正式迎娶的中宫皇后，你的嫡母。你这样都说不敬，何为不敬？”

另外，她大概累了，又坐了回去，说：“你娘既然没有教好你，我能不能降她的位分，公主等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