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sechs

我走进洞穴之中，起初里面黑的要命，是不是有水滴之类的从上方落下来砸到脸上，连空气都是潮湿的，弥漫着青苔朽木的味道，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刺鼻的味道，像是什么化学药剂，让人很不舒服。

地面上的铁轨泛着光，在黑暗中冥冥闪耀，这里是矿道吗？我抬手拂去了垂下来的青藤，掸净了手上的水珠，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后来连地上的轨道也在地面上终止。这下连一点光亮都没有了，换来的是越来越浓的刺鼻的味道，像是甲醛吧有或是什么别的化学物质，会法语空气中不断的扩散传播。

我走过了一个拐角，然后墙壁上的火把猛地亮了起来，被火光照到的地方无一不令我震惊着，这不是矿道，而又像是什么“人体实验室”，大型的玻璃仪器中的正是不同时期下不同情感表现的我。

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仪器中小小的女孩蹲在角落里，皮肤上一道道红印，女孩手中抓着一张被揉皱了的试卷，标签上是2007年3月12日——3月12日，我的生日。

我走近那个仪器，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从来没有离过去那么近过，与过往的自己只是有一壁之隔，我王者那个孩子，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颤抖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像是一只口，一个奴隶，人有那个人宰割。

那孩子抬起头看着我，她看到我然后先是有些害怕的向后动了动，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不曾明白在那个年龄的孩子或者说是孩童时期的我吧，那种眼神像是濒死的弱小动物，带着对生命的渴望与失落，他恳求着什么，哀怨着什么，又像是对什么迷题豁然开朗。

对什么呢？对于偏执狂下的母爱的真正理解吗？

哈……应该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当时只有害怕罢了。

　　她站了起来离我近了些，又近了些，把她小小的手覆盖在玻璃上与我的手重合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但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见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什么意思？让我保持安静吗？为什么要这样？

　　我想再问些什么，至少有些无声的回答也好，可她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容器里，随后又像我刚来时看到的那样，坐在小小的角落里颤抖着肩膀，哭泣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我的耳畔响起了一个我既熟悉又期盼的声音我回过身看到了那个在这里唯一陪伴的，是沙小姐啊。

　　我想她的……

　　可她的表情却严肃的是我没见过的样子……哦，我见过的这表情和神态。

与常致——我的妈妈如出一辙……真是令人害怕，又让我感到无奈。

　　“你知道吗？我来之前，这个小小的我在于我产生共鸣，她把……唔”沙小姐捂住了我的嘴

　　“我希望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疑惑了，这是死后的，属于白先生的世界啊，不一直都是如此？

　　沙小姐叹了口气，喃喃着什么，我离她很近，但是却听不清 。

　　“走吧不要在这停留太久，你……会后悔的。”这是我所听到的是她说给我听的，沙小姐从一开始就同白先生一道催赶着我向前行走，若是旅行，不应是注重沿途的风景吗？

　　哦~白先生啊，你亲爱的旅人有了另一个想法。

　　“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我，你是哪种啊，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吗？”我绕出了沙小姐带给我的阴影，环视着四周的大同小异，让笑容呈现的我的脸上，但我实在是笑不起来。

　　因为这里所呈现得让我不舒服，没有谁会对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事物感到舒服那些让我眼花也令我可怖，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的都市传说与鬼故事中有镜子的存在了。

　　可又好像沙小姐不一样，她与我感觉差的很大，哪里差呢？

　　不知道，只是感觉上她……不是我 ，也不曾像是影子。

　　“佐零，我说过你应该清楚这是哪儿。”沙小姐好像有点生气了，但是语气又很僵硬，她想通过语气来表达她的情感，但或许她做不到因为是Schatten吗？

　　但我觉得她刚才把严肃表达的淋漓尽致。

　　“嘘，你的声音太大了。”我用食指抵住她的嘴，“你看到那个日期了吗……3月12日那是我的生日哦，啊，也是你的生日啦。对吧……”沙小姐别过头去，不再看着我，气氛开始变得死气 变得压抑，事实上生日自始至终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比较沉重的话题。

　　有一种味道，甜甜的，开始在空中弥漫打破了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沙小姐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了，她拉起我的手想要冲出这甜蜜的怪圈。

　　但是气味却是越来越浓了，怎么会………

　　沙小姐呢，沙小姐啊，拉住我的手不见了。

　　这是哪，与刚才不一样了，它变成了一个儿童房，在书桌上摆放着一个奶油蛋糕，上面还有几个草莓的装饰。

　　我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房间的门口，满脸是笑容的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然后在下一刻，房门却从另一侧被暴力的推开了。

　　走进来的女人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冷哼了一声，“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僵在了脸上，那一刻她想要从房门之内跑出去，但是一阵风却将房门关上，“咣当”一声，分割了门内与门外的世界，割断了一个孩子对于生日的期待。

　　“妈妈，今天……是我生日，晚一点再说好不好……”

　　“老师说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女孩抬起头颤颤巍巍的看着女人，像是被猛兽捕捉到的猎物，眼睛中是对生存和希望的渴求与奢望。

　　“我……不敢。”

　　“你也知道不敢？你看看这次考的那点分数，80分？你对得起我一直对你的关心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些钱吗？补习班不是钱吗？请老师吃饭不是钱吗？”

　　女人一个巴掌打在了女孩的额头上，女孩一个趔趄扶住了放着蛋糕的桌子，女人抬脚想要踹女孩，但是被女孩躲过了，结果一脚踹在了木桌的的桌角上。

　　老旧的木桌晃了晃发出了吱呀的声响，混杂着窗外春风拂过杨柳青的沙沙声响显得格外怪异。

　　“怎么，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你看看林教授的孩子都不用家长操心，你让你爸爸在学校把脸往哪里放？同样都是教授的孩子，同样都是小学，为什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妈，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女人把蛋糕推到在地上，一把拽过女孩将她按在蛋糕上，女孩的身上沾满了奶油和果酱，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堵住了她的鼻口。

　　她就这么瘫倒在地上，四肢用不上力气，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想扶起那个倒下的女孩，紧接着她却转头看向我。瘦小的手掌抹去了沾在脸上的奶油，让我看清了那张稚嫩的脸。

　　那……是我。

　　女孩张了张嘴，满脸的悔恨与怨气，那些气息仿佛都是冲我而来，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看着她打我，你为什么不救我，救救我啊，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