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好了,铺子里出事了。”
方敏一身男装端坐在酒楼包间里,核对近几天的账目问题,听到奇珍阁(卖肥皂的那间铺子)的伙计禀告后,将手中的笔搁下。
“发生了什么事?别急,讲清楚了我才能去处理。”
“有人在铺子里闹事说是用了我们卖的东西后,脸上长了疙瘩。”
“哦?你先去铺子里稳住那些人,我随后就到。”
看来是有人惦记上她这间铺子了,方敏心里盘算着,一边往奇珍阁的方向走去。
身后高要手上拿着炒菜勺子,一阵小跑从厨房跟上来,追问她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的忙?
方敏回过头来时,瞧见他手上的家伙以及身上还未来得及解开的围裙,内心涌过一丝暖意。
“没什么事,我能处理!你去忙你的吧!”
“真的不用我帮忙?”
高要瞧了眼,方敏那比平常严肃的时候多出的笑容,有些狐疑道。
“真的不用,快点回厨房忙你的去吧!刚我可是看见了,前面点菜的人可多了…”
三下两下将高要推回了厨房,方敏大步流星地很快便离开了食神居。
方敏去的时候,奇珍阁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起哄,店铺的管事正在努力平息此事。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有待调查,如果确实是我们卖的东西让这位尊贵客人脸上过敏,那么我们奇珍阁愿意作出相应的赔偿。”
领头的女人眼看着人群安静下来,一时间有些急躁的说道。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脸上就是最好的证据,黑心的铺子,你们还我的容貌来。”
方敏冷眼注视着那个闹事的女人的急躁和不安,后平静的开口。
“这位客人,您说您的脸是用我们奇珍阁的产品过敏了,不知道您有何凭证呢?可否将您买的那瓶容器拿来大伙儿瞧瞧呢?另外您是什么时候买的脂粉呢?”
“瓶子…我…我的脸过敏之后就扔了,我是半个月前买的。”女人有些结巴道。
“哦?那就有趣了,打个比方的话:假设张三和李四两个人不对付,有天李四在一个阴雨天跑去找张三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的,那么请问李四可不可以上府衙告张三说是他被张三打伤的呢?”
围观的众人听完皆哄笑说,当然不行,这不明摆着就是陷害嘛?
“那如果,我有瓶子呢?”女人从袖口掏出一个莹白如玉的瓷瓶。
人群顿时间又热闹了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这位客人,可否将瓶子递上来一观呢?”
“伙计,去柜台取一瓶未开封的来。”
店铺的伙计连忙将货架上一瓶新的脂粉递给乔安,众人远远瞧着乔安左手拿着旧瓶,右手拿着新瓶。
“诸位请看下,这两个瓶子有何不同?”
人群中有人一时好奇还真拿去看了看,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区别之处,那人摇了摇头。
“那好,我来告诉大家有何不同,诸位请看瓶底。
诸位皆知晓我是这家奇珍阁的老板,奇珍阁才开张不到一个月,从开张到现在我制作的脂粉每个瓶底我都有用特殊标记制作日期,而这位顾客拿过来的瓶子瓶底没有任何印记。”
哦,原来如此。
众人见探明了事情的真相后,唏嘘一声皆散开了来。
闹事的女人,知晓自己的诡计无法得逞,虽然内心有些不甘,但现在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见事情了结,方敏随之松了口气。
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底,能强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而已。
瞧见奇珍阁当下也恢复了正常经营,方敏又回到了食神居,继续核对之前她快算完的账本。
事情做完后,回家,正巧碰到吕素在家门口来回走来走去,方敏心下有些疑惑的问她有什么事?
总算是等到方敏的吕素,连忙抓住方敏就询问:“姐姐,你知道易公子去哪里了吗,我问父亲,父亲他不告诉我…”
方敏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复杂,心想这件事总不可能瞒得住一辈子,且易小川都走了十来天,吕素现在想追也是追不上了,迟疑了半天的她便痛快的将易小川的事告诉了她。
“易小川十天前他就回家了。”
“姐姐,那你知道易公子的家乡在何方吗?”吕素依旧有所期盼的问道。
“别说我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傻妹妹?”
方敏心中暗骂易小川造孽,竟然伤了吕素这样一个好女孩的心,嘴上却是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幻想。
“是了,易公子他有他的心上人,且也早有与其意中人有了婚约,我应该祝福他们才是…”
听到方敏的话,吕素脸色一白,神色便黯淡了下来,随即转身往回走。
方敏瞧着她那单薄又落寞的背影,一时有些不忍心,随后转念一想到易小川都走了这么多天了,应该早就已经到达汤巫山了吧!只是不知道那家伙在知道千里迢迢跑过去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心中那得该多郁闷啊……
想着那家伙走到哪儿都跟人结拜,这回没跟刘邦结拜,想来应该不会像原剧情被刘邦坑去修长城了吧!
方敏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帮助吕父填写一些嫁妆单子。
前些天,吕父看了近半年的黄道吉日,最后发现这一年只有下月初三是最好的吉日。
陈家太爷身体不太好,着急孙子婚姻大事,陈家上下都想让这婚事越早办越好,并且拖久了还得守孝不是…
“百善孝为先”,自古以来,因丧事而耽搁婚娶的例子方敏听了可是不少。
于是这吕素的婚事,在两家人的商量下,就这样便定下来了。
方敏仔细填好了之后当即趁着天色还不晚,拿给了吕父,让其尽快核对一遍。
眼瞅着婚期将近,有很多东西还得提前置办呢!
进屋后吕父将单子拿在手,看都没看一眼,却是目光如炬盯着方敏瞧,方敏被看的好不自在,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问道:“父亲,您有什么事吩咐吗?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哦,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
吕父笑了笑,目光变得柔和。
“雉儿啊,你今年应该有十九了吧?这些年一直要你操持家里的事,苦了你了…”
方敏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便宜老爹话里的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应承
“再过两个月才满十九呢,再说了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忙活家里的事不是我应该做的事吗?”
“也是你和素素的母亲去的早,不然像别家的孩子哪个像你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每天出去抛头露面的操持贱业呢?说来为父这心里有愧啊……”
吕父说着说着,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方敏在家吕家待了这么多年,见此情形,内心多少还是有些触动,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再说吕父他们对她也确实没话说,几乎要什么给什么,(方敏是成年人,当然肯定不会要什么星星月亮)可以说是能给的都给了。
已经回不到现代的那个家的她,早也已经把吕家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
方敏拍了拍吕父的后背,递上块手帕,一边轻言轻语的安慰着他。
“雉儿…下个月初你妹妹素儿就出嫁了,不知道你可有了中意之人?”
方敏上一刻还在感伤呢,结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吕父突然间说出口的话,瞬间就把她雷了个外焦里嫩…
她愣了愣,随后好半天才回味过来,所以…她这是被催婚了???
就这样被催婚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吕父的方敏最后只能丢下一句。
“没有,爹我回房了。”
吕父用袖子拭了拭有些微微泛红的眼,笑了笑随后摇了摇头道,他的一双儿女都大了啊。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亮,方敏打着油纸伞一个人走在街上,雨后空气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子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脑子里仔细考虑了一下,吕父昨晚的话。
勾着头走路的她却是一个没留神,将对面走过来的人撞到在地。
“哎呦,哪个走路不长眼哦…撞到你刘三爷我……”
方敏回过神爬起身来,连忙走过去扶起对方,正准备想向那人道歉时,忽然发现对方竟然是刘邦后,一时间有些愣了愣,但还是郑重其事的躬身向其道了歉并询问他是否有哪里受伤。
刘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方敏,瞬间却是犹如两耳失聪…连对方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见他半晌不作回答,方敏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发现其并没有受伤,仅仅只是衣服脏了…
本对于刘邦那近乎于猥琐的目光瞧的有些不舒服的她随后拾起地上的伞,转身便走。
只留刘邦还傻呆呆地站在雨中淋雨。
这一幕,正被一旁正在支起狗肉摊子的樊哙瞧个正着。
樊哙见状劝他不要痴心妄想,他说刚刚那个是吕家的大小姐,你要啥没啥名声还不好,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人家不会看上你的。
刘邦看着视线里那逐渐远去的紫色身影,没有说话。
樊哙一时觉得有点意思,登时提出和他打个赌,说是如果将来,他要是真的能娶了吕家大小姐,那么他樊哙就给他刘邦当一辈子的随从。
刘邦一听来劲了,反而道如果他真能娶了吕雉,那么他将来必将让樊哙的狗肉名扬天下说是报答樊哙多年让他白吃白喝的好处。
樊哙听完,笑笑后权当是一句笑言,随后忙他的生意去了。
中午时分,食神居,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刚换了一套衣服的方敏,此刻坐在桌前正吃着高要亲自烧的一桌好菜,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当下兴致来了,还去拉了高要一起来吃。
高要见她高兴,想着正好也饿了,便也就由着她了。
喝了点酒后的方敏突然问起。
“喂,高要你结过婚了没有?”
高要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不明白方敏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没有啊,我整天都呆在厨房,和那些柴米油盐打交道,哪里时间啊?”
“哦?那你今年多大了?”方敏接着问道。
“三十一了。”老实回答问题的高要,依旧一头雾水。
“三十多了,没想过结婚吗你?”
“想过啊,怎么没想?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人一听我这条件还有个需要照顾的妹妹,直接扭头就走了,后来条件好点了却是没遇到合适的。”
方敏端起一杯茶抿了抿,忆起过往。
那时候刚出社会没多久,还在工厂里的打工的她,也是谈了一个…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谈婚论嫁,结果却因为十万块钱彩礼的事情掰了…后来方敏无意间从她一个老乡口中得知那男人最后花了20万娶了刚认识的没多久的相亲对象。
想想都觉得何其可笑。
“唉,高要反正你也回不去了,不如给我帮个忙怎么样?”
高要刚准备问她那句他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结果发现方敏已然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随后带上了门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