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楼，母亲

房东见约不到女人，愤怒地用脚踢开了旁边的塑料罐，对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暗骂一声，接着一口老痰被他随意的吐在地上，拍拍自己圆润的肚子，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走出了楼。

房东不和我们住在一起，想来也是，像这种资产阶级的人也不屑住在这栋烂尾楼里。走到门口，他似乎还是有点不甘心，扭过头朝楼上大喊:“微微，我明天再来找你啊!”女人没有回答他，可能是走远了没听见。但我想的是:“也许她听见了吧，只是恶心回他……”

突然“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是住在我隔壁的一位大婶，看样子盲猜也有五六十岁了，厚重的胭脂水粉使得他脸色有一种怪异的白，偏偏一抹紫色的口红涂在嘴唇上倒显得有几分滑稽。她探出头，左看看右看看，拿上自己的竹藤篮出门了。

我将门关上，回到卧室坐回我的位置上准备开始一天的写作，不过很显然经过刚才的那件事我的灵感已经被冲刷殆尽了。接着躺上床，开始了无所事事的一天，我也知道不能这样，我缺钱，很缺的那种。但事实却是我浪费了一天又一天，我将手往裤兜里掏了掏，找到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开始了我烟雾缭绕的一天。

第二天起床，昨天在楼道里的那场闹剧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这栋楼真的很小，也许是在闹剧后马不停蹄就传开的，不过我现在才发现……我背上公文包准备再去试图找找工作。楼道口，三四个大爷大妈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昨天的闹剧，语言犀利，

“那女人就是jian……”

“她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女孩能像她那样未婚先孕吗?”

我加快速度走开了，生怕我就是下一个他们讨论的对象，他们语言的毒辣我是见识过的，众口铄金 积毁销骨。也许天一亮，他们又要寻找新的目标了……

也许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门是虚掩着的，门缝探出的一道道目光炯炯且犀利。

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那个女人……

下一次知道她的遭遇，还是从别人的口中。 “诶，住在楼上的那个女的怎么样了?”依旧是楼道口，依旧是那个“小团体”。

“诶呦，这你都不知道啊?早死了……”回答的大爷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还是止不下去，似乎这只是饭后的闲谈。

“大爷，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我问。

大爷乐呵呵的，一口黄牙显露:“哎呦喂，小伙子，这你都不知道啊?就在两天前，附近的那座桥你知道吧?自己跳下去的。”我似乎是不小心打开了大爷的分享欲，两瓣厚重的嘴唇一张一合。

女人的“真命天子”又回来了，这次的他更令旁观者恶心了，但他也成熟了，至少在骗女人这件事上。他在女人家住了几天，亲呢地搂着女人的肩膀与她畅想未来，抱起女孩让她喊爸爸。三年的风霜依旧没有唤醒女人，义无反顾的相信“真命天子”的谎言。

“微微，你相信我，你再给我5万，真的是最后5万。等我创业成功，跟老婆离婚我就娶你!我们的女儿需要爸爸!薇薇你要相信我啊，我爱你。”男人双手死死抓住女人的肩膀，眼神充血像头野兽，不过从他的话不难听出，这是一只吸血的水质。

“王强!我已经相信你很多次了!能借的我都借了!我现在真的没钱了!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婚?!你都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但女人更加疯狂，头发似杂草，原本较好的脸庞现在也只剩憔悴，现在是一位失了智的泼妇。

“不，你还有钱!”

“我真没钱了，那你告诉我?我从哪里还能再榨得出血来?!”女人苦笑道。

“我听说你那个房东还挺有钱的，他好像喜欢你，你跟他睡一觉他一定会给你钱的……”

“你!你混蛋?!”女人已经彻底被气到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疯狂的张牙舞爪朝男人身上扑去将男人的脸抓花。

男人逃了，独留女人一个人在桥边又哭又笑，她完了，一位单亲的妈妈还有将近40万的贷款要还。疯狂的她跟之前真的很不一样，没有了以前的漂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经质的疯狂。

“有人跳下去了!”

“快来人呐!有没有人下去救一下?!”

“我不会游泳……”

“有人跳下去了，快拍照快拍照，到时候发到网上这种视频总是会有一大堆人去购买……”

“打120!”

周围人群喧闹，人头踹动，你一言我一语。

她死了，死时她听见了周围的嘈杂，一位母亲或者说是一位少女的生命就此陨落。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即使他的父母都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妈妈还是那个会给他唱歌的妈妈。

“老师，今天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老师撑着一把雨伞，将女孩搂进怀里，无尽的滴落声在地面想起，远的，近的，荡出一片涟漪。

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两个人站在雨中，雨点拍打着女孩的面庞，不一会就感觉的面庞有些吃痛，但女孩像是没有了痛觉，任雨点拍打在身上。老师看了眼手机，将宣告女孩母亲死亡的消息按灭，接着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把抱起女孩。

“贝贝先和老师回家好不好……”

怀中的女孩倔强地摇摇头 “不，我要等妈妈……”

“贝贝乖，妈妈一会儿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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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文一切姓名纯属瞎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