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27

禁林的深处，伏地魔和伊薇瑞拉刚刚解决了一批试图射杀他们两个的马人，伊薇瑞拉的脸上沾着一点血和灰，袍子上也都是土和树叶，但她丝毫不在意。

伏地魔踹了一脚旁边被割下的马人的头颅：“真可惜，这些马人还拥有一定的智慧呢。”

“或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曾信奉的森林之女的后代会将屠刀挥向他们。”伊薇瑞拉抹了一下脸，反而更让她显得狠厉，“食死徒还剩下多少，塞尔温？”

“不，不到一半。”塞尔温不敢看伊薇瑞拉。

伊薇瑞拉眯眼：“狼人、巨人和吸血鬼们呢？”

“……狼人几乎全灭，巨人也是，吸血鬼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伊薇瑞拉叹气：“折损的代价太大了。那霍格沃茨里有多少伤亡？”

“蒙顿格斯·弗莱奇、埃菲亚斯·多吉、奥古斯塔·隆巴顿、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尼法朵拉·唐克斯和莱姆斯·卢平。”威廉也满身是伤地出现在伊薇瑞拉身边，“这些是已知的牺牲的凤凰社的成员。别的还有一些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之类的生物。”

“你的情况怎么样？”伊薇瑞拉走上前问道。

威廉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袖，苦笑了一下。

伊薇瑞拉抽出魔杖，轻轻点了一下威廉的左肩，一只金属的银色的手臂重新长了出来。

“暂时休战吧。”伏地魔说道，“需要清点一下了。”

伊薇瑞拉点头，她高举魔杖发出一道苍白的光直入云霄。

与此同时，伏地魔的声音也在整个霍格沃茨乃至霍格莫德响起。

“你们战斗得很英勇，我知道如何褒奖勇士。但是你们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我，那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巫师的血白流一滴出来都是一种浪费和损失。”

“而我非常仁慈，我将下令我的部队立刻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安置尸体，处理伤员。”

“现在我特别要跟哈利·波特说句话。你总让你的朋友去送死而不肯亲自面对我。我会在禁林中等一个小时，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来见我，还不来投降，那时我就不得不亲自出手了，哈利·波特，我会找到你，我会惩罚每一个试图把你藏起来的人。”

零零散散的食死徒回到了他们身后，伏地魔抬起魔杖点了点伊薇瑞拉身上的袍子，它瞬间光洁如新。

那些食死徒们看到地上马人的头颅都倒吸一口气，有的甚至后退了一步，咽了一下口水。

伊薇瑞拉指了一下那个马人的头颅，它变成了灰尘堆在了地上。

她看向后面的食死徒们——亚克斯利、卡罗兄妹、罗尔、高尔、多洛霍夫、穆尔塞伯……这些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还站在人群后方，塞尔温和威廉也在，沃尔顿·麦克尼尔、加格森、辛克尼斯……

林林总总也不过四十几个食死徒了。和一开始的浩浩荡荡相比，现在看起来实在有些惨淡。

伊薇瑞拉抽出一块口袋来，里面所有的药剂全部都漂浮在了空中，送到所有人的面前。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伊薇瑞拉看向伏地魔。

“休憩、等待，哈利·波特一定会来的，他知道我们真的会那么做，如果他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伏地魔说道。

伊薇瑞拉垂眸，点了点头：“那么，我去收敛他们的尸体，如果我还能找得到尸体这种东西。”

“别浪费时间在死人身上了，伊娃，你现在更需要休息。”伏地魔看着伊薇瑞拉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面孔说道。

伊薇瑞拉摇摇头：“我们进攻霍格沃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哈利·波特，却浪费和牺牲了这么多巫师的性命，起码得让我去收敛他们的尸骨，将他们都埋葬，而不是曝尸在废墟中，任人奚落。”

伏地魔犹豫再三，最后点头，他看向威廉：“西格森，跟着她一起去。”

“是，主人。”

威廉跟在伊薇瑞拉的身后出发了。

城堡前面的草坪上一片狼藉，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小时，四周却仍一片漆黑。他们三个人奋力跑向石阶。只有一只小船那么大小的狗被丢弃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格洛普或他对手的影子。

城堡中一片不同寻常的死寂。现在闪光、爆炸声、惨叫和吼声都平息下来了。废弃的大厅入口处的石板上血迹斑斑。地上仍旧洒满了绿宝石，还有大理石和木头碎片。一部分楼梯栏杆也被摧毁了。

伊薇瑞拉不可能把整副尸骨全部都带走，况且有些只剩下个头颅，身体已经被巨人或者蜘蛛给蚕食掉了。

她就将头颅全部化成灰装进盒子里，然后在盒子上刻上姓氏，威廉跟在她后面，也做着同样的工作。

“为了一个哈利·波特，我们死伤惨重。”威廉说道，“伊薇瑞拉，你真的觉得这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哈利·波特都得死。”伊薇瑞拉麻木冰冷的样子像一台机器，“我们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了，没有道理无功而返，无论如何，哈利·波特的命，我要定了！”

威廉沉默了，他继续跟在伊薇瑞拉身后。

远远地，伊薇瑞拉望着霍格沃茨的大门，她知道那后面是大礼堂，只是现在的霍格沃茨……

她摇了摇头，或许冠冕也已经被摧毁了，她得赶紧完成这项任务回到伏地魔身边去。

而那扇大门的后面，也躺着太多的尸体。

所有学院的长桌都被搬走了，屋子里挤满了人。活着的人扎堆站着，用手臂互相搂着脖子。庞弗雷女士和助手们把伤员们抬到平台上救治。费伦泽也在伤员之中，他腰部一侧的伤口中不停地流着血，他躺在那里抽搐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牺牲的人被排成一排放在大礼堂中间。哈利看不见弗雷德和乔治的尸体，因为他全家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珀西跪在他的前面，韦斯莱太太趴在弗雷德胸前，浑身颤抖着。韦斯莱先生轻抚着她的头发，泪如泉涌。

罗恩和赫敏没跟哈利打招呼就走开了。哈利看见赫敏走到满脸肿胀血污的金妮身边拥抱她。罗恩和比尔、芙蓉在一起，他们搂着他的肩膀。金妮和赫敏朝家里人走过去时，哈利认出了莱姆斯和唐克斯，他们二人面色惨白地躺在那儿，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他们头顶是黑沉沉的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

当哈利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回来时，原来那个大礼堂忽然不见了，它变得狭小，好像萎缩了一样。他感到呼吸困难。他不敢再去看别的尸体，不敢再去看究竟还有谁为他而死。他也不敢去和韦斯莱一家说话，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如果他一开始就站出来的话，弗雷德和乔治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转身跑上了大理石楼梯。卢平、唐克斯……他不能再想了……他几乎想要把心拽出来，把所有内脏都拽出来，他身体内一直有什么在尖叫着……

城堡里空无一人了，甚至连鬼魂们也在大礼堂里跟着一起哀悼死者。哈利一口气跑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像前才停下来，手里攥着装有斯内普记忆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