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04

“梅林的裤子……”罗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这可比刚才那个看起来有钱多了。”

“在那里，哈利！”赫敏指着圆桌中央的金杯说道。

“等等。”哈利拦住赫敏，“别轻举妄动，万一这里也跟刚才一样被下了魔咒呢？”

“可那里也有一个金杯！”罗恩指着墙上挂着的金杯。

“不止，哈利……”赫敏后退了两步，“一共有十二个金杯，都长得一模一样。”

“哈利，感应一下！哪个才是真的！”罗恩叫道，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逗留了，门外似乎已经传来了声音。

哈利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会发出低语？

“哈利，哪个？”赫敏轻声问。

“墙边最顶上那个！”哈利立马叫道，他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不是总是靠谱的，但是时间紧迫，他得相信自己。

“上来，哈利！”罗恩半蹲下身，哈利踩着罗恩的背往上一跳，在地上翻了个滚，食指勾住了金杯的柄摔了下来。

他眼冒金星，脑子里天旋地转的，一直在传来嗡嗡的声音。

赫敏和罗恩的叫喊声都变得模糊极了……

他正站在一片白玫瑰花丛的旁边，看着伊薇瑞拉在那里给花浇水。

“莱斯特兰奇夫人几次想要见你，你都不回应她，不要紧吗？”伊薇瑞拉侧头看着他，哈利有点恍惚，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伊薇瑞拉了，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正试图将他们全杀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回答道：“当然。”

伊薇瑞拉笑了，像是小女生一般的甜蜜，哈利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伊薇瑞拉的脸上。

她将花洒放在了架子上，朝着他伸手：“陪我走走吧。”

他就牵过伊薇瑞拉的手，走在伊薇瑞拉身边——哈利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卢卡斯庄园。

“听德里安说，最近抓住了凤凰社秘密电台的踪迹，那被下了特殊的咒语，德里安已经开始着手破解。”伊薇瑞拉说道，“当然了，想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英国这个地方不大，但是要找这些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家伙，还是很麻烦。”

他冷笑一声：“等人们开始习惯我们的统治之后，这些人将无所遁形。”

“最好是如此，但是我们依旧不可以轻敌。”伊薇瑞拉说道，“你说，哈利·波特会闯进古灵阁去拿金杯吗？”

他微眯眼睛：“那无异于自杀。”

“也是。”伊薇瑞拉耸肩，“如果拿到了错误的金杯，就要被烧成灰烬了。但是那个妖精拉环被他们带走了，我想他还是会冒险一试的。”

“那就多派点人手盯着。”他说道，“最好能活捉到哈利·波特，让我来亲手终结他。”

“当然了，你亲手终结他跟我亲手终结他没有区别。”他侧头看着伊薇瑞拉，发现伊薇瑞拉正看着自己，眼中闪动着残忍而淬毒的光芒，让他不禁想起四年级时，他也在伊薇瑞拉眼中看到同样的光芒。

“当他毁了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你的时候，就注定我要亲眼看着他的尸体变成灰烬。”伊薇瑞拉恶狠狠地说。

哈利突然想起来了，他毁掉的那个手链里，其实藏着伏地魔的灵魂……是从哪里救下来的？是从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里救下来的吗？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伊薇瑞拉就已经选择了伏地魔，是吗？

早在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和伏地魔捆绑住了是吗？

哈利的大脑像是被钝击了一下，当自己那些好笑的猜想被全部砸碎之后，所有尚存的不忍全部灰飞烟灭。

“哈利！哈利！”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旁边是赫敏的呼喊声，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巨龙的背上，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古灵阁。

巨龙似乎渴望更凉爽清新的空气，它缓慢上升着，穿越了一缕缕寒冷的云朵，哈利再也看不清楚那些五颜六色的、穿梭于城市内外的车辆了。他们就这样飞过了绿褐色的一块块村庄，飞过了那些蜿蜒在地面上的公路、小河，那些看起来像是一条条或粗糙或光滑的丝带。

“太好了，哈利，你醒了！”罗恩长出一口气，“你都不知道，原来那些金杯都是假的，都被施了咒语。那些妖精冲进来的时候我对他们扔咒语，不小心把墙给炸了一个洞，那些金杯砸在妖精的脑袋上，妖精全部都着火了，然后都变成了——”

“对。”哈利坐了起来，打断了罗恩，喘着粗气，“是伊薇瑞拉做的，那是她对金杯的保护措施。”

这是他逃亡后第一次明着提到伊薇瑞拉的名字，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别那么看我。”哈利虽然有些心痛，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伊薇瑞拉早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她从四年级开始就在想怎么能够杀了我，但是因为邓布利多在，她没有下手。”

“为——”

“……我们都以为她二年级的时候被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蛊惑了才会做那些事情的，但是——”

“哈利。”赫敏说道，“你是不是，刚才又？”

“对，我进入了他的思想中。”哈利闷声说，“他正悠闲地和伊薇瑞拉散步呢。”

“哈利……”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哈利吸了吸鼻子，他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伏地魔什么时候会知道他们侵入了卢卡斯家族的金库？古灵阁的妖精们需要多久去通报伊薇瑞拉？他们要多久才会知道被偷走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金杯失踪了？

最后，伏地魔就会知道，他们在寻找魂器。

巨龙一直往前飞，看起来只想离那地下监狱越远越好。但他们要什么时候下去，怎么下去，这仍然使人感到担忧。他不知道龙一次可以不着陆地飞多远，也不清楚这只十分罕见的龙会选个什么样的地方着陆。

如果这条龙飞到海上，他们要怎么办？他现在被冻的全身麻木，而且又饿又渴。他突然想知道，这条巨兽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它一定在不久之后就得进食吧？还有，如果那个时候它知道了背后有三个可以吃的人类，那会怎么样？

太陽在越发靛青的天空中低低得移动着；龙依然飞着，下面的城镇出现在了视线里，巨兽的影子在地面滑行着，像极了一朵庞大的乌云。哈利浑身都因极力紧贴住巨龙的背而隐隐作痛。

“这是幻觉吗？”罗恩在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叫喊道，“莫非我们是在下降？”

哈利向下看去，那些深绿的高山和湖泊，在黄昏的印照下显出古铜般的颜色。他从巨龙的一侧斜看望去，陆地逐渐变大，变清晰了，哈利想是湖水反射了陽光，放出这种刺眼的光芒。

巨龙在其中一个较小的湖上空盘旋着，越飞越低。

“我们等它飞的够低了就跳！”哈利喊道。“在它发现我们之前，直接跳进水里去！”

他们同意了，这时哈利看到火龙那宽大的下腹开始在水面上滑行。

“趁现在！”

他从巨龙的一边滑了下去，脚先触水笔直地掉了进去，入水的冲击比他预料中要强烈一些，像块石头一样掉进这个冰冷、长满芦苇的绿色世界。他踩着水向上游，冲出湖面喘了口气，然后看到罗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激起的层层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去。龙似乎什么都没发觉——这会儿离他们已经有五十英尺远了，它在湖面上空低低的俯冲，用它伤痕累累的嘴巴舀起湖水。

当罗恩和赫敏从水底冒出来咳嗽喘息的时候，巨龙飞了起来，它奋力拍着翅膀，就近在一块浅滩上着了陆。

他们安全了，至少现在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