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84

第二天吃完早餐之后，他们仍然坐在座位上，等斯内普教授从教工餐桌上下来。这学期发放课程表的工作比往常复杂，斯内普教授先要确保学生们的O.W.L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们继续学习他们所选择的N.E.W.T提高班课程。

轮到伊薇瑞拉的时候，他的表情看得出来还算满意。

“魔咒学、古代如尼文、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草药学。”斯内普教授说着，魔杖敲了一下空白的课程表，上面写的满满当当，“没有任何问题，去上你的古代如尼文吧。”

“谢谢，教授。”伊薇瑞拉可不会在斯内普教授多停留哪怕一秒，她领了自己的课程表就走。

芭布玲教授似乎对她的到来在意料之中：“我知道我会在我的N.E.W.T班上见到你，卢卡斯小姐。”

同样在这个班上的学生，还有赫敏。

“欢迎你们来到我的N.E.W.T班，各位同学，如你们所预料的那样，N.E.W.T的内容会比你们曾经接触到的要高深艰难许多。在这门课上，如果不全力以赴，全心投入，你们很快会跟不上我的节奏，好了，话不多说，接下这些为你们准备的书籍——这只是你们一周的量，那么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开始。”

伊薇瑞拉在古代如尼文上的天赋自问不输于任何人，但是比起她最喜欢的黑魔法，她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如果仅靠曾经储备的知识一定会十分吃力。

等到下课的时候，芭布玲教授布置了一篇十五英寸长的文章，两篇翻译，还要在星期三之前读完五本书。

好消息是其中有三本伊薇瑞拉已经提前阅读过了，剩下两本有些陌生，但是总比两天一口气读五本要好多了，看赫敏那焦虑的表情，她不知怎的舒缓了许多。

接下来就是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了，伊薇瑞拉排在队伍的中间位置，罗恩、哈利和赫敏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依稀还能听见赫敏在那里抱怨古代如尼文的作业量。

门开了，斯内普教授走到了走廊里。他和早上一样，油腻腻的黑发从两边分下来，框住了那张蜡黄色的脸。队伍里立刻沉默下来。

“进来。”他说。

斯内普教授已经在这间教室里烙上了他自己的印记。窗帘拉得紧紧的，只有蜡烛发出的微光，光线比平常更加昏暗。墙上贴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图画，许多画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狰狞的伤口和离奇扭曲的身体局部。同学们坐下后，谁也没有说话，都扭头望着墙上这些阴森恐怖的图画。

“我还没有叫你们把书拿出来。”斯内普说着关上教室的门，走到讲台后面面对着全班同学，“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希望你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他那双黑眼睛扫过一张张仰起的面孔，在哈利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别人略微长一些。

“迄今为止，这门课程想必你们已经换过五位老师了。不用说，这些老师都有他们自己的教学方式和教学重点。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还勉强通过了这门课的O.W.L考试。如果你们都能跟上提高班的课程，我将会更加吃惊，因为它的内容要高深得多。”

斯内普教授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走来走去，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为了能看见他，同学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黑魔法，”斯内普教授说，“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境。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因此，你们的防御，”斯内普教授稍稍提高了音量说，“也必须像你们需要对付的黑魔法一样灵活多变，富有创新。这些图画——”他一边走一边顺手指指其中几幅，“生动表现了那些受害者的情形，比如说，中了钻心咒（他挥手一指一个显然在痛苦惨叫的女巫）、感受到摄魂怪的亲吻（一个男巫蜷缩在墙角，两眼失神）、或遭到阴尸的侵害（地上一摊血迹）。”

“那么，人们真的看见过阴尸吗？”帕瓦蒂・佩蒂尔用尖细的声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利用阴尸？”

“黑魔王过去使用过阴尸，”斯内普教授说，“这意味着我们应当假设他还会再次使用它们。好了……”

他又绕到教室的另一边朝讲台走去，黑色的长袍在身后摆动着，全班同学的目光又一次追随着他。

“……我想，你们对于无声咒的使用还很陌生。无声咒有什么好处？”他问道。

赫敏立刻举起了手。斯内普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看到没有别的选择，才生硬地说“很好――格兰杰小姐？”

“对手不知道你打算施什么魔法，”赫敏说，“这就使你占有一刹那间的优势。”

“这个回答是原封不动地从《标准咒语，六级》上抄来的，”斯内普教授轻蔑地说（德拉科在墙角发出了讥笑），“不过基本正确。是的，施魔法时不把咒语大声念出来，可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做到这点的。这需要很强的注意力和意志力，而有些人，”

他的目光又一次停留在哈利脸上：“是没有的。”

“现在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教授继续说道，“一个试着给另一个施恶咒，但不许念出声来。另一个试着击退那个恶咒，同样也不许出声。开始吧。”

伊薇瑞拉的对手是西奥多，伊薇瑞拉先让西奥多对自己使用无声咒，西奥多脸都憋红了也没有用出任何一个咒语。

伊薇瑞拉的左手覆盖上西奥多的手背，声音在西奥多的脑中回响：“努力回想施咒的手势和击出的效果，然后在脑中重复上演这样的场景。”

西奥多憋了老半天，虽然嘴唇还在动，但是确实伊薇瑞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随后一个软绵绵的绊腿咒从他的魔杖中发出，而伊薇瑞拉甚至都没有动，连魔杖都没有用，就将绊腿咒弹了出去。

“非常成功的无声咒，斯莱特林加二十分。”斯内普教授显然注意到了他们这个组合。但是不像是在魔药课上一样，西奥多引以为傲的魔药天赋并不能在这门课上有施展的空间。

倒是伊薇瑞拉赢得了斯内普教授的关注，他的目光在伊薇瑞拉身上停留了很久才收回，到别的地方去了。

罗恩要给哈利施恶咒，脸憋得红红的，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自己挡不住诱惑轻声念出咒语。哈利举着魔杖，提心吊胆地等着击退一个看来永远不会发过来的咒语。

“真差劲，韦斯莱。”斯内普教授看了一会儿，说道，“来――让我做给你看――”

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把魔杖转向了哈利，哈利本能地做出反应，把无声咒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大喊一声“Protego（盔甲护身）！”

他的铁甲咒力量太大了，斯内普教授被击得失去了平衡，撞在一张桌子上。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斯内普教授挣扎着站稳脚跟，满脸怒容。

“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在练习无声咒吗，波特？”

“记得。”哈利生硬地说。

“记得，先生。”斯内普教授提醒道。

“用不着叫我‘先生’，教授。”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已脱口而出。几个同学吃惊得抽了一口冷气，包括赫敏。然而在斯内普教授身后，罗恩、迪安和西莫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关禁闭，星期六晚上，在我的办公室。”斯内普教授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无礼，波特……即便是救世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