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阳!你他妈给我滚过来!”
“付裕,你先吃,这个鸡腿儿装起来,一会回宿舍再给我。”
我郑重其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猫着身子与鸡腿儿做了告别,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此时的田柾国站在食堂门口,面如菜色双目如炬,像X光一样扫射着每个角落,而那个要死不死被他盯上的倒霉蛋儿。
就是我。
我在人流的掩护下妄图从后门逃跑,正当我狗狗祟祟,马上成功脱离敌人视线圈的时候,一盒饭安安稳稳扣在我的头上,混着没吃完的菜汤,从额头一滴一滴落到鞋尖。
我僵硬着身体摸了一把脸,将菜叶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是白菜炖豆腐,很素。
周围空气十分安静,身边的人却完全没有道歉的动作。
“是你撞的我。”他冷冷开口,仿佛他才是这个狼狈场合的受害者。
“金泰亨?”
“李灿阳!”
秉承着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基本原则,当下本该跟他打个三百回合,可是田柾国发现我了,再不跑估计会有生命危险。
再三考虑之下,我抬起头瞪他一眼,下面功夫说时迟那时快,狠狠跺金泰亨脚背一脚后便扬长而去。
绕过训练楼,以为把他甩掉而沾沾自喜之时,没成想田柾国已经在前面等待许久。
他双臂环胸,像是早有预料,我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换条路线。
“这么多年了,逃跑怎么还绕八字啊,这招早就不灵咯。”
我自暴自弃瘫坐在墙根,双手抱头,打算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谁知道那人是闵玧其啊,进不去重案组是因为你把鸟打偏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因为这个了?”
“那是因为什么?你和金泰亨打输了不会拿我撒气吧?!”
他把牙咬得嘎吱嘎吱响,看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紧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监听器,他两指捏在上面,好像捏着我的小命。
“这玩应挺贵哈,新买的?”我嬉皮笑脸问。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的极其无辜,妄图来以此证明自己这颗光明又正直的心。
“要是在上面查出什么指纹,某人就死定了。”
“不可能!我带了手套!……”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愧疚心,只是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摊手道。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通信部的女同学们觊觎田柾国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知道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就每天变着法的请我吃饭,就为让我打听他的兴趣,以此投其所好。
可我早就告诉她们了,田柾国喜欢小羊羔,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王八羔子死了,这小子抱着我哭了好几天,但我没哭,因为它咬我好几口,害得我狂犬疫苗挨三针。
她们不信,非要耳听为实。
于是这个监听器就出现在他身上了。
“你昨天和闵玧其单独谈话那么久说什么了?我听听。”
说着就要去抢他手里的那个监听器,可他太高了,我蹦着高也够不到,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个懒散傲慢又自大的人又出现了。
“警校禁止恋爱。”他面色严肃说完这句话后又像变了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要是有封口费的话,我可以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