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心生恨

王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怯生生地缩着脑袋，不敢去看王默的脸色。王默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了当初水王子和缥缈阁阁主的交易。

“看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又一次被遗弃了，王默跌坐在地面上，眼泪充满了眼眶，但是却没有一滴划过脸颊。身为缥缈阁的阁主，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倔强的人类。明明是被抛弃了，却没有一丝的恨意，善良美好的心灵，最美味了，他最喜欢了。

“我不要你的任何的东西，只要你的善良。”

他最喜欢看得，便是一个善良美好的心灵充满黑暗，沦为罪恶。王默茫然地抬起头，她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她的一生，如同木偶一般，没有自由，没有思想，只是别人的傀儡。

“冯渊”

想起那个人临死前的场景，明明就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却仰头大笑，活脱脱的一个疯子。冯渊临死前的话一字不少地刻在了王默的记忆中。

“我成功了，这双纯洁无瑕的手，终于沾染了鲜血，你终于沦为和我一样的人了。跌落尘埃，卑贱如泥。”

“姐姐，我错了。”

王诺低着头，声音呜咽，眼中闪着泪光。王默看了他一眼，内心毫无波澜，竟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

冯渊！哪怕上一世的他确实没对她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王默还是难忍对冯渊的恨意。不急，不着急，冯渊会亲自找上门来的。

“我回家了。”

王诺下意识地抬头，却只看到了王默的背影，她这样，真的好吗？可不好又怎么样呢？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是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人造成的吗？

原来，那个善良的我早已逝去。

“水王子，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留下你那个人类的女孩。一个是你的亲人，唯一的妹妹，一个是你唯一的爱人，你发誓要守护的人，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只要他选择了你，我不仅会放了你，还会解救冰公主。”

冯渊满是戏谑。王默此刻早已心如死灰，水王子下意识的小动作骗不了她的，她了解水王子，只要能救她的妹妹，他能够舍弃一切。

“他不会选择我的。”

“看来，是你太过相信他对你的感情了，你瞒着他孤身一人来到了缥缈阁，为了救那个一直对你恶言相向的冰公主，可以放弃一切。”

水王子看不到王默，冯渊和王默的对话他也听不到。王默闭上了眼睛，他再一次的舍弃了她，也是最后一次了。王默苦笑着，却早已流不出泪水了。泪已干，心已死，水王子，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也不要相遇了。

事到如今，王默也说不清这满腔的恨意是对于水王子水清漓，还是对于缥缈阁阁主冯渊，反正，上一世，这两个人都死于她的手下。

“我不会原谅的。”

王默对着空气无声道，是在告诫着自己，还是无声宣泄？这条路上，她丢弃了曾引以为傲的东西，也活成了曾经的最讨厌的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