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择

轻轻落下的吻是专属于唐小虎的轻柔，黄瑶这次配合着他的攻势和占有，与他缱绻缠绵。良久，唐小虎才依依不舍地放过早已面色潮红、眼波盈盈的她。

“虎叔。”黄瑶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

“嗯，我在。”唐小虎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黄瑶欲言又止，神色是不曾有过的纠结和挣扎。唐小虎大手一揽，把她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我们之间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唐小虎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沉稳而宽厚。

“如果，我是说如果。”黄瑶顿了顿，鼓足了勇气，“非要让你在我和我爸，我是说高启强，在我们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唐小虎心跳都漏了一拍，却还是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他无法骗黄瑶，也无法骗自己，尽管他清楚地知道黄瑶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只听得黄瑶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搂着黄瑶的手不自主地收紧了一分。

“很难对不对。”黄瑶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替他回答。

“强哥对我有恩。”唐小虎的声音明显带着低落的情绪，黄瑶不用抬头都能想象他此刻肯定又是皱着眉、下撇嘴角，满脸的凝重。

“要是今天我就死在蒋天的乱棍下了呢？”黄瑶问。

“不会，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唐小虎立马否定了她的假设，不想让她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虽然黄瑶说的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护得了我一时，还能护一世吗？虎叔。”黄瑶心里泛起一丝苦涩，面对唐小虎的犹豫，她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受。

高启强一步步把她推入火坑，唐小虎怎么会不知道呢。今天她差点丧命，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时间了，她必须尽快解决掉高启强。可是，原本按部就班的事情，现在因为唐小虎的存在却显得有些艰难。

她曾试探过他的想法，唐小虎那时的犹豫让她意外，现如今，唐小虎的犹豫却让她失望。

她失望，但她理解；她理解，但她难过。

“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唐小虎郑重道。

“你总要选择的。”黄瑶不想听这些话，“除非我消失在你面前。”她抬起手，食指慢悠悠地在唐小虎胸口绕着画圈。

消失在他面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唐小虎觉得黄瑶就是想要彻底逼疯他。

“瑶瑶。”唐小虎一把握住她那不安分的手，“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黄瑶答应地很干脆。

那天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好像这种抉择不曾存在过。黄瑶还是照常和他嬉笑打闹，甜甜地叫着虎叔，爱和他撒娇。

不过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黄瑶是不会放弃的，现在这些都只是黄瑶的另一面，留给他的最纯粹的、不设防的一面，如果真到了做选择的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这般天真无邪的她了。

不免又想起来老默，当初如果不是他跟着拱火，老默何至于此，黄瑶又何至于此。还真是世间有因果，万物有轮回。

一周后，黄瑶出院了，唐小虎送她回家。在高家门口，黄瑶一脸乖巧地对他说：虎叔，我要开始行动了哦。越是这般大胆地告诉他，越是让他不知所措。

他无言，紧紧抿着唇，就这样看着她，终是迟缓地点了点头。黄瑶了然地笑了笑，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推门下车，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没回头。

唐小虎收回了视线，这是她第一次没回头。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有什么在离他远去。他不自觉地拿出烟点燃，垂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缭绕的烟雾来，抬眼已是满脸愁容。

知道黄瑶不会再回头了，他按下车窗，伸出骨节分明而又修长匀称的手，夹着烟，随意地搭在窗沿上。此时是正午，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落下阴影，眼神深邃，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驶离了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