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责罚就不必了，你来干什么，说吧。”

　　柳寻萧一下跪倒，厉声道：“敢问父亲，是不是已经起了谋反之心！”

　　柳承禹神色一凛，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管家。

　　老管家会意的退下，并关紧了门。

　　柳承禹回身一个巴掌甩在柳寻萧的脸上，厉声责问道：“放肆，谁教你的，敢这样对父亲说话。”

　　柳寻萧被打的身子一歪，嘴角流出血来，“孩儿知错，认罚。但是父亲不能回避孩儿的问题！”

　　“你的问题？哼，你懂什么，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柳寻萧心里狠狠一痛。他本来还怀着一丝的期待，万一只是索相一个人想要谋反，万一父亲没有参与其中……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是孩儿偶然听到了父亲和索相的谈话。”

　　柳承禹冷哼一声，“你知道了也无妨，为父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你。”

　　“父亲！”柳寻萧猛地站起，凤目猩红，“柳家是三朝老臣，父亲是先皇的托孤大臣啊！”

　　“那又如何！”柳承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你了解当今圣上吗？你知道他对我柳家存了怎样的心思吗！不是我柳承禹想反，是他逼我！”

　　“父亲！陛下还未亲政，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啊，您倒是说说，他是如何逼迫了父亲！”

　　“放肆！”柳承禹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你是在训斥为父吗！”

　　“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担心父亲，会误入歧途。”

　　“你！”柳承禹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也不忍再下手。他转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是为父的错，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才会让你如此天真。”

　　“这不是天真！”柳寻萧上前一步，眼中起雾，“谋反二字，滔天大罪！父亲怎敢如此啊！”

　　柳承禹看着怒火中烧的儿子，一脸的平静，“你不懂，为父是真的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你刚入朝局，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我们这个陛下，比他的父亲要心狠多了。他对我掌权之事早就心生不满，一开始，我还没有领会这位小皇帝的意思，毕竟他还年少。可是后来，他将你收为了侍读。”

　　“什么？”柳寻萧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自己成为侍读，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他几乎忘记了是什么时候，难道，那个时候，陛下对他就存了算计之心？

　　柳承禹将儿子所有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他和自己当年一样，惊恐、怀疑、不敢相信。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

　　“刚开始为父也没有多想，直到你成为伴读很多年之后，陛下拿着从你脖颈上摘下的玉石，在为父的眼前扯断，接着对为父说，岳飞被皇帝除掉，不是因为他真的想反，而是因为他只要想反就随时可以反……”

　　柳寻萧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想起了那块玉石，是陛下从他的脖劲上取下的，他当时只以为弟弟是喜欢……

　　“父亲……父亲你收手吧，等陛下亲政，您就卸甲归田，我去劝陛下，陛下不会为难柳家的，一定不会的！”

　　柳承禹不屑道：“天真。你真的以为，为父收手，陛下就会放过我吗？孩子，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