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婷

  顺着日头，高启强在高启盛的碑前坐了多久，顾年就陪着他坐了多久。

  有一段空间是安静的，安静的听着树上的风吹落树叶。

  “好啦，”高启强缓缓站起身来，瞅着日头，顾年被扶起来，“还行吗，我再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好不好。”高启强犹豫着还是开口了。

  顾年知道，是陈书婷那里，于是笑着说好，总要见见的。

  “可是我没带礼物，空着手去的。”顾年走在路上，和高启强说着“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些的。”高启强脸上的肉又堆起来，和顾年朝上爬。

  “书婷那里离这儿远些，我当时想着要不就安置在一起，闲着的时候他们两还能串门，”高启强和顾年开玩笑，可是面上是难过的，顾年就听着他慢慢讲，一边爬楼梯，一边大口喘气。“嗨，真是老了，这才几步路，”高启强锤了锤腰，扶着顾年继续向上爬。

  “小盛一直和书婷不对付，我就想着不把他们两安置在一起，不然我也不安心。”顾年听着高启强絮絮叨叨，听他说，陈书婷是他初恋来着。

     高启强走在身边说着以前的事，他说是他害死了陈书婷，心里一直有愧；他说要是他不把陈书婷从香港接回来生活，或许她现在还活着；他说要是当时听了陈书婷的话，现在或许小盛也还活着，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

  顾年都听着，心里满是感慨，扶着高启强慢慢爬上去，原来这些年来，京海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身边也发生了这么多。

  不知不觉到了，高启强站在墓碑前，放下花束，是娇艳欲滴的蔷薇，顾年默不作声地过去蹲下整理好碑前的花。

  陈书婷的碑和高启盛的碑不同，这块儿碑的款式更加华美，倒像是有点子贵气在上面。

  碑前照片上的人也非常美艳，眼睛有神，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顾年能够感受到那股子锐气在，很衬这新鲜的蔷薇。

  “书婷啊，你看看我这都老了，长白头发了…以前经常来看你，现在老了，来的迟了，你可别怪我啊”高启强在碑前坐下，笑着对着碑指着自己头上的丝丝白发。

  “看看几天我带谁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年，我的现任妻子。”高启强走到顾年身边，拉着顾年的手，认真地向里面的人介绍，顾年听高启强说妻子，语无伦次地开始向陈书婷打招呼。

  “陈姐，你好，我，我，我是顾年，我会，就是，我是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拼凑不出完整的字句，要不是在陈书婷的墓碑前，顾年一定会给高启强的腰眼一电炮。

  高启强看着顾年，不好意思地笑笑，“书婷啊，她第一次见你太紧张了，你别在意。”

  在陈书婷这里，高启强格外健谈，说了很多以前没说过的事情，顾年有一瞬间在他眼里看到了光明。

  和陈书婷不一样，顾年没有那么美艳，没有那么成熟，甚至会在一些场面害羞地不知所措，顾年有些怀疑，高启强是喜欢她还是需要她。

  更何况，活人如何比得过死人，还是初恋白月光。

  看着高启强难得这么高兴，顾年不好扫了他的兴，于是一下午陪着他聊了很久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