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醒时，头是撕裂般的痛
我抬头，看见从帘子缝中透出的太阳光
今天，是好天气
我看见那木桌上的一碗水
该是丹青放的吧？
我起身，穿好衣服，喝了口水，洗漱好，也没花多少时间
撩开帘子，太阳光很刺眼，今天中午，应该很热
昨天晚上就不该喝酒，整的我出发时还是晕乎乎的
“将军，你昨日不该喝酒”
“……嗯…”
反正副将在我后头，我可以明目张胆的和丹青说悄悄话
我突然想起来，自从我爹死了之后，丹青就没叫过我小姐了
今日行军比昨日快一些，我们已经走了一半少一些的路程了
估计下，一周就可以走到了，这比起另一条路可好太多了
这几日赶路都挺匆忙的，用了不到一周，就到塞北了，这倒挺出乎意料的
到的时候那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要再往里走一些，才看的到戍守塞北的军队
“杨将军，能否与我说说这几日的情况”
“云昼将军，这几日，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我军一直被匈奴欺压，一直打败仗啊！不过，那匈奴每次都是把我们打退之后，便再也不打，不然，我们也撑不到您来了呀”
打赢了，但不进攻？这是什么打法？
“嗯，我已知晓，杨将军身上的伤要几日能好”
我询问一旁的医者，这杨将军的伤看上去未免太重了些，说不定医好后都是个残疾
“回将军，一月多余”
“…嗯”
意料之中，想不到他还有救
“那如此 ，我便先走了，杨将军好好养伤，保重身体”
“是”
麻烦了啊，之前我就纳闷，匈奴一直打胜仗，怎么一直不攻，正常人打了胜仗直接就进攻了，这匈奴是个意外
我一直捉摸不透
不过很快，这些疑问便不解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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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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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我屋子里飞进一只信鸽，也不能说是飞进来的，是丹青抓进来的
信上写
“云昼将军，我是匈奴阵营的一个小兵，您最近一定好奇为什么匈奴人打赢了仗不进攻吧，您只要答应我，打赢了仗，不要杀我便可，您现在一定不相信，不如我卖您一个消息——匈奴人运输粮食的道路在烟雨山和燕山中间的山道上，后早会后一批粮食送过来，您可以派人看看，您只需派十几人带上火种和弓箭即可，相信十几个人，我也不可能骗你的”
一个小兵？呵呵，哪个小兵会有运输路线的明确路线？
他的话里有八分真 ，而且，这字迹，有些……莫名的熟悉
虽然我不敢相信，但赌一赌，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再说， 十几个人，我还是派的出去的
没想到啊，居然成功了
不成功还好，这成功了…便更奇怪了，这件事还是和杨将军讨论比较好
“如今，匈奴攻势一片大好，可，那里的小兵确率先当起了奸细，他究竟想干什么？”
“将军，恐有诈啊”
这我当然知道，这次写信的人在纸上写下的是真的，万一下次是假的呢，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这几天，匈奴该是没食物了，这是可以确定的，我们再等几天，等他们没力气了，便可包围”
我还是年轻气盛，没考虑那么多
“将军，那人只告诉了我们在哪条路上会有粮食运过，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粮食，而且 ，我们的人手不够，如今士兵尽数伤亡，最快要三天才能恢复一批人”
嗯……难了呀
他们如今粮草已被烧一次，他们下一次肯定会加强人手护送，再换一条路，我们不可能一直依靠那个小兵传来的信件
“他们送来一批，要一周左右吧？”
“不，将军，中原人不比匈奴人体力，匈奴人身强体壮，可能只用五天”
既然，不知道敌军还剩多少粮草，不如，一把火把敌军的粮草帐烧了
我把这个想法和杨将军说，立马遭到了反对
“将军，先不说谁去，若一旦被发现…”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去烧粮草帐的人不能太多，还要会逃跑，还要有心理素质
我不放心让丹青去，我害怕她出事，她是我在这里唯一一个能依靠的人了
“我去敌营，就这么定了，就麻烦李将军了”
“将军！您……”
我意已决，尔可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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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我到不怕，怕的就是丹青知道后会不会打死我
管她了
当天晚上我就去了
到的是年轻气盛啊，当天晚上我带了一把弓，几只箭，一个火种，就去了
我从这里骑马到那里都用了两个时辰，到的时候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皎结的月光照在大地上
我在一个小山上，山上树木葱郁，这里离他们的粮草帐不算远，在我的射程之内，大概230米远 ，我把马拴的离我不是很远
这小山上没人巡逻，倒方便了我
我看看四周没人，拿出火种，点燃，绑在箭上，把箭架在弓上
发射
一把利箭划破夜空“有敌人！防备！”
粮草帐周围有人把守，他们看到我箭上的火星时下意识大喊
将士们惊醒过来，匆匆穿上衣服 ，赶过来，灭火
他们现在该是没空搭理我，转身，上马，走，一气呵成
他们就放我我这个罪魁祸首走了
我回到军营时，已经天亮了
我还没走进我的帐子，就有一股寒气
旁边的守卫提醒我“丹青姑娘自从发现你不见了，去了趟杨将军那里，就心情不好了，回来一直在帐子里”
完了，我今天要遭起
谁来救我
我默默咽了口口水，默默的走进去，默默的坐在丹青对面，默默的把头低下去
“将军”
这一声叫唤，把我吓不轻
“丹青，那个…我昨天”
“你不该这么冒险的，你是将军，万一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将士们怎么办，百姓们怎么办？”
完了，生气了
“我错了，我这也不是为了大家嘛”
“就算这样，你也应该让我去的”
“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和我死了，根本没有可比性，我只是一个侍女，而你是将军，你要时刻记得，将军，是保护百姓的，不是指保护跟自己有关的人的”
她说的话很真实，不能反驳
“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将军，是保护百姓的，不是只保护自己亲近之人的
“你奔波了一晚，累了吧，你先睡下，我叫人给你准备吃食”
“不用，我现在不想吃饭”
“好”
丹青离开我营帐时，说
“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丹青”
“……将军，好好睡一觉吧”
她这句话说完我像中了妖术似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昏昏沉沉的起来，这一觉，我睡的不好
我没睡几个小时就起来了
我单手撑在桌上，看着泛黄的地图
四日后，匈奴的粮食就该送到了
士兵两日后才有一批
三日后的晚上，差不多，该打了
有了这个决策，我先询问了丹青
“嗯，不错，不过，你是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目前还不知道，当下问杨钊”
杨将军原名叫杨钊
“嗯”
下午的时候，我去找杨钊，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了
“将军，不如再看看三日后能尽数恢复的有多少吧，而且，凭我们的人手，不能吧他们一网打尽啊”
“我知道，我打算的是，带着那批人到匈奴的营帐上方的树林，对他们的帐篷放火”
“……将军，事不过三，经历前两次，他们肯定会派人防守，这个计划，不妥”
是啊，事不过三
欸，心累
“是”
我回帐篷的里后，丹青给我说，那个小兵又给我传信了
信里写
“林秋瑾将军，今日亥时，月光山，望一见”
落款是………
——顾清宴
顾，顾清宴？他不是死了吗
他……
还活着？
顾清宴是我儿时的玩伴，他是二皇子，但后来我爹告诉我，他死了，他死在了十一岁
但…如果，他没死呢
太怪了
“将军，他早就死了”
“……”
不，不一定，如果他死了皇城里该举办葬礼的
“如果，他不是顾清宴，他有怎会知道我认识顾清宴？”
“巧合，难道不可能吗”
丹青不让我去，但我好奇啊，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晚上的时候，他们都睡了
即使有埋伏，我也要去
（月光山道）
我老远就看见一个较为秀气的身影
我离他越来越近
顾清宴！是他！
“顾清宴？真是你？”
我其实在来的路上盘算着，即使再笨，我也猜到了
从这字迹和落款来看，百分之百是他了，而且，很早我就觉得奇怪，皇子如果死了，皇城应该会办丧事才对，二皇子死了，他们不可能一点作为都没有，至少做做样子也是，可他们连样子都不屑做，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没死
面前的人听见呼喊，回头，看见的是熟悉的面庞
“嗯，是我，好久不见，林秋瑾”
“你怎么……”
我想询问他，问他很多很多，但继续，但是放在心里很久的话，到了本人面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紧迫，等事情平息了再说，我现在是匈奴那边的军师，之所以不进攻，也是我的计划，以后再和你细说，这次约你相见，也只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心，相信我”
是，顾清宴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不仅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更因为
他，是顾清宴
“我是这样打算的，匈奴的粮食五日后，就送到了，现在他们因为粮草帐被烧，没多少粮食，士兵都饥肠辘辘，这就是最适合攻打他们的时机”
“但是，我们没那么多的人，士兵都有伤，最快要两日”
“那就三日后也行”
“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烧他们粮草帐的人，是你吧？”
“嗯，是我”
“我就知道，干的不错”
“多谢夸赞”
可能是因为几年没见，有点生疏了，我们都没什么共同语言
“三日后，匈奴营帐后的那座山，你们不能过去，那上面有很多人把手，营帐左上方的位置防守较松 ，比较好进攻”
“你们人比较少，把他们一举歼灭是不可能的，只能对他们造成一点伤害，但也算是对他们造成伤害，他们那段时间，该会安分点，而到时，你们人手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说实话，我这还真不清楚
“应该吧”
“以你们现在的状况，只能靠火，故技重施”
我懂他指的什么，不就是拿火烧他们营帐吗，这事我干了两次，也熟悉了
以我们现在的状态，也只能用火
“嗯”
“现在只能铤而走险了，不然，你们就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了，这次，你一定要加油”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也不敢在这里就放下壮言
他的话应该说完了吧？
“你这几年，很累吧？”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说不累肯定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受苦了，对了，你是怎么到那里的？”
“……以后再和你说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告诉我
但他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
“你不觉得，今天的星星很好看吗？”
我抬头仰望，是，今天的星星是很好看
“嗯，是很好看”
“我好久没看见这样的星星了”
我知道他心里空虚，寂寞，但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连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安慰他呢
“辛苦了，大军师，马上，你就能回家了”
“嗯……”
今天的夜是寂静的，是热烈的，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夜晚
这两日都没什么事，顾清宴没有给我传过信，在这个时间点给敌国传信的人肯定就是奸细了，这要被抓住可是被砍头的罪
到了该行动的日子，有两三百个人恢复
超出了我的预料
傍晚的时候，我带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多人，留五十人在北境
可能是老天眷顾，今天晚上没太阳，连星星都没有
我和一百多人的军队，一块前行
到的时候，都不知是几时了
那山上果真如顾清宴所说，守卫较少
我们趴在山头，静静地盯着匈奴 ，听着他们的欢笑声
这次我多带了几个弓箭手，打算重伤他们
“等一下，箭只要放完，立马就跑，放完就跑，不要犹豫”
“一定要把箭射准，记住了”
“3”
“2”
“1”
“放”
我听见他们拉弓的声音
匈奴人的帐篷不防火，一瞬间，火光冲天
“跑！”
站起来，转身，离开，一气呵成
今天过分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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