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

“……世间武功有九品，九品之上可分为四大境界。”

夜色正浓，顶着纷纷落雪，一行三人走进一座破庙。

银冠裘衣的青年正娓娓道来：“分别是金刚凡境、自在地境、逍遥天境，以及传说中的神游玄境。”

讲的却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消息。

与他并肩的五条悟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月光之下，少年的白色短发比树梢新雪还要纯净，脑后留长的一缕发丝系着与衣袍同色的缎带，黑白间，那双蓝眸是唯一的亮色。

“你怎么不走了？”雷无桀看向突然止步的五条悟，思考了下，恍然大悟，“不用自卑。虽然你不能修习内力提升境界，不过作为你的同伴，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五条悟露出看傻子的表情，随手一指破庙某处：“里面有人。”

萧瑟翻了个白眼，反应飞快地捂住雷无桀即将发出惊呼的嘴。

“唔？”

“嘘。别大呼小叫的。”

“唔。”

迫于威势，雷无桀点头如捣蒜。

里间，果然见一堆刚被熄灭不久的薪柴冒着白烟。

雷无桀目光闪烁，五官不自然地抽动几下，然而还没开始他的表演，就又被萧瑟死死按住。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蹲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起来。

零星火苗明明灭灭，如繁星缀于夜空。

“不会生火别捣乱呀，”雷无桀挣脱萧瑟后也蹲了下来，用带着点庆幸的语气嘀咕，“还好这柴火不是湿的，不然恐怕点不着。”

“老子想吃喜久福。”五条悟大声哔哔。

“走之前不是吃了碗阳春面，五条悟你这么快就饿了？”

话是这么说，雷无桀下意识回味了一番，想着想着，竟也感觉有些饿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另一只手却偷偷按在了肚子上。

萧瑟嗤笑一声。

五条悟伸出食指在眼前左右晃了晃，发表他的歪理：“阳春面是阳春面，喜久福是喜久福。”

萧瑟抱臂，凉飕飕道：“是啊，就连阳春面还是我这个客栈老板大发善心白送给你的。”

初涉江湖就身负巨债的雷无桀看了看坑了自己钱的好心人，又看了看理直气壮吃白食的五条悟，陷入沉默。

隐在暗处的唐莲屏息听着他们没话找话的闲聊，渐渐放松下紧绷的神经。

收回了夹在指尖的暗器。

始终背对他的五条悟若有所感：“雷无桀。”

“明白。”无需多言，雷无桀默契点头。

一拳既出，掌风先至。

破旧房梁砸断的烟尘中，几道破空声掠至眼前。

俱被五条悟的「无下限」挡住。

“这种技能简直无敌！”雷无桀双眼亮闪闪的，试图抓住滞留在半空中的指尖刃。

未果。

萧瑟忍无可忍地扶额：“你怕不是找死，这些暗器上都淬了毒的，见血封喉。”

雷无桀闻言颤抖地收了手。

察觉到此人境界不低的萧瑟温声道：“阁下可是唐门弟子？在下与朋友迷路到此地，借宿一晚，并无恶意，还望阁下手下留情。”

对面未给出回应，烟尘散去，黑发中参杂几缕银白的青年显出身形。

萧瑟对此也只是笑了笑。

“又来人了。”五条悟没什么干劲地提醒众人，内容却引得唐莲多看了几眼。

火焰噼里啪啦地响着。

雷无桀鼻尖动了动：“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萧瑟神色一凝：“是蔷薇露。”

“只有天启城的百花阁才有卖，这儿怎么会有？”

交谈间，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越走越近。“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能识风雅之人。”

上一场没打过瘾的雷无桀确定方位，率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