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萌慢慢懂得了络络当时的感受,脑中的自己被困在囚笼,一道道沉重的枷锁死死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由最初的恐惧,慢慢的变成麻木。想要逃离铁笼的心,也慢慢冷却、冰封、碎裂。
自己安静的跪坐在铁板上,任由透骨的寒冷沁透身子,任由沉重的锁链压弯脊梁,任由玻璃前的戴萌笑着应对众人,优秀的样子让自己感觉有些不真实。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抬眸看向玻璃前的戴萌,她也在看着囚笼中的自己,眼神交汇间便了然一切。
戴萌“那个戴萌,是面具啊。”
戴萌的皓腕上渐渐出现了一些伤痕,有的还在流血,有的已然结痂,有的化作疤痕,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最开始还好,数量不多,看不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腕上的伤痕不断增多,戴萌只得戴上护腕,表演时贴上遮纹身的胶布以掩盖。
白日里的她还是那样,温柔优雅,平易近人,幽默风趣的大前辈大姐姐。当她回到房间,灯光隐没,万物归于黑暗,她随意的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腕,洗漱完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努力入眠。可那柜子上,反射着血色光芒的金属刀刃又是何物?明明投射下去的是皓白月光,可为何变了种颜色,是因为那桌旁装着和兔子合照的红色相框吗?还是,因为那银白刀刃上的殷红鲜血啊……
她知道这并不是发泄情绪的最好选择,她只是在惩罚自己,惩罚那个愚蠢,又无知至极的自己。
她也不想这样,但每当幻觉来临,当她看到躺在自己身前的徐子轩,看到躲在角落哭泣的莫寒,她便心如刀绞。恨自己的愚蠢无知,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到只能让自己体会到徐子轩当年的感觉,让自己也痛到麻木,感受到力量从身体里慢慢消失的感觉,才会让她好受一些。
戴萌坐在桌前,台灯洒下的柔和光芒落在笔尖,随着笔身中的墨水缓缓流出,烙印在干透的清秀字迹中。
戴萌不想跟别人说,也不想说,身为文科生的她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拿出自己尘封已久的日记本,闲来无事便在本子上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后她慢慢发现,
自己记录的,
其实那也并不是什么心情,
而那是耳边的声音,
也是罪恶的自己。
戴萌从手腕滑落至指尖的鲜血,
戴萌化成恶魔的低语,
戴萌在耳边轻声呢喃着,
戴萌“你的面具呢?”
戴萌可面具是用来做什么的,
戴萌封上寒凉似水的一双眼眸?
戴萌藏起似被冰封的一张脸?
戴萌还是,
戴萌掩盖那自卑到可悲,
戴萌如落向大地的尘埃一般,
戴萌渺小,
戴萌无用,
戴萌却依旧存在着的自己。
对不起啊,
我就是这么一个无用的人,
就是这么一个,
只会伤害别人的人。
无人知晓,
终究也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