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历史，一段你的记忆

你我给杏花妖发信号吧，希望她酒醒的完全一些。

蝴蝶忍好吧。

蝴蝶忍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会不记得路吗？

蝴蝶忍轻轻地笑着，你知道这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确实不太记得从奈河到村子里的路了。这条浅浅的河埋葬了许多念想，你不愿意来到这里，最后渐渐地也就不记得这里的路线了，今天来到这里也是意料之外。

你我又不常来这里。

你暗自嘟着嘴嘀咕道……本来就是嘛，谁会喜欢伤心之地。

蝴蝶忍嗯？其他人不愿意来这里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不愿意来这里呢？

你我到那边去过，因为一些原因……总之我遇见了很多，也看见了很多，我说过了我原本是一朵花。

蝴蝶忍对，你说过，我记得。

你我还说过我在这里很常见，这里的花可不多，你觉得我是哪种花呢？

蝴蝶忍微微思索，看着奈何旁边的几丛草和花，回答道

蝴蝶忍难道是……

你对的哦，就是它啦，除了它也不会有别的了。

你虽然在这里很常见，但是很意外在其他地方很虚弱呢，

蝴蝶忍毕竟被称作是通往黄泉的引路花呢。

你从包里翻出来两块儿干净的布，没办法，空手变凳子做不到，只能将就一下了，出门多带点东西还是有用的。

你坐会儿吧，我们走得有点远，杏花妖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呢。

蝴蝶忍好。

蝴蝶忍就着你铺下的干净的布块坐了下来。

蝴蝶忍你的包里面好像什么都有呢。

你哈哈哈，也差不多啦，出门在外什么都要防，虽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的，这里也并不安全。

蝴蝶忍但是你的包比看起来要大呢，是用了什么……魂力吗？

你哦，这个啊。咳咳……简单来说，通过魂力的外部使用把空间稍微扩大了一些，外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重量也为了适合我这身子骨有所减轻。

蝴蝶忍听起来确实很方便呢。

你嗯，是这样的，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不过外面的样式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找啦，毕竟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你的喜好。

蝴蝶忍嗯。

之后你们都不再说话，寂静的风轻轻吹拂着江面。你看见奈河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看见它都能勾起你心里的往事。

当时你是人世间的一朵花，曼珠沙华，也叫红色彼岸花，音来自文殊菩萨曼殊的你也许本身和佛法就有不解的缘分，那时的你也还不在霓虹下，而是在海对岸的一座寺庙之内。那个朝代你至今还记得，南唐，国君萧衍励精图治，尊佛教为国教，也是从那时开始你才在佛法的普度下有了自保的力量。

蝴蝶忍你很伤心。

你诶？嗯……是啊。

蝴蝶忍愿意讲讲吗？

你当我有一次去那边的时候，当时我和醴君说我想过去看看，待久了一个地方总会觉得困倦和烦躁，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但是两个世界的屏障并没有那么好跨越，他说我过去的话只能是一朵花，失去法力，失去人性，只是一朵花。

你而且我这朵花还不一样，红色的舍子花，当时在哪里都是不详的象征，免不了就被人挖掉，最后遗忘，死去。

你但是我死掉之后只是会回到这里，而且我可以选择大致的地点。

蝴蝶忍似乎是很合理的规定。

你对啊，当时我也这么想，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

你因为父母给我讲过许多海的另一边的故事，所以我选择了那里做目的地，我想亲眼去看看他们看过的世界，经历过的世界，但是没想到……

蝴蝶忍怎么了？

你我去的是一个乱世，南北分裂对立，不过万幸的是当时的国君还是个贤明的皇帝。

蝴蝶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啊。

你对啊，或许是文殊菩萨眷顾我这颗“曼殊”，我在寺庙旁落下了根，最后被一颗小和尚照顾得很好。

你那个国家叫做南梁，那个皇帝叫萧衍，那个小和尚叫慧善，而那座庙叫做建初寺。

你得益于佛法普照和小和尚的悉心爱护，我平安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没有自保的能力，没有反抗能力的时期。

你开始怀念那段时光，有人天天和你诉说的日子。

你当时那个小和尚天天和我讲老和尚怎么逼迫他念经，又说当今圣上如何器重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骄傲又兴奋。

蝴蝶忍听起来很快乐，有朋友诉说心事呢。

你是啊，当时的皇帝也经常到寺里来参佛，礼拜。我有几年甚至看见他到寺里来扫地，过了几天又走了。

说到这里你有些伤心，那哪里只是扫地啊。

蝴蝶忍恐怕这位帝王已经无法抽身了吧。

蝴蝶忍看得很清楚，沉迷其中会很痛苦，又很迷茫，最后被牵着走。

你是啊，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但是那个小和尚和我说他师父会看着那个扫地的皇帝摇头，最后只剩一句阿弥陀佛。小和尚会抱怨难道那个帝王做得不好么，师父为什么要叹息，明明他们寺庙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你不再说下去了，眼前似乎又是那晚的刀剑摩擦的声音和呼喊声，火光灼烧得你的眼睛和身体都异常疼痛。

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嘹亮又令人安心。

杏花妖可算找到了，喂，小鬼，你也太没用了。

你你才没用呢，老酒鬼。

杏花妖喂，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明明一身白绿相间的衣裙和温和的面貌让杏花妖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但是她嘴里的话却和外表总是不符……但是……其实这样也很温柔。

蝴蝶忍看来我们很幸运呢。

你嗯，相当幸运了。

杏花妖小鬼，下次出门备份地图吧，啊，你也不是哪里都常去的。

你知道啦知道啦，我吸取教训。

你摆了摆手，带什么地图啊，下次直接带一只引路灵。

回去的路上你再说起了结局。

548年春，侯景之乱，建初寺火光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