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你怎么又一个人待在这儿啊。”
张泽禹站在原地，双手插兜，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他其实没打算真能找到她，只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来他们初遇的地方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她出现在了这里，像某种冥冥之中的安排。
孟晚昭“嗯，没事，下课出来透透气罢了。”
孟晚昭抬起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但眉宇间的一抹倦意还是泄露了几分情绪。她并不想掩饰什么，却也懒得解释太多。
张泽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泽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试探性质的关切。他不是那种会直白追问的人，可眼前的晚昭让他忍不住多问一句。
孟晚昭“嗯……算是吧。”
孟晚昭垂下眼睑，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连否认都嫌麻烦。然而，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姿态，却让张泽禹隐约察觉到她心中的挣扎。
似乎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张泽禹缓缓开口。
张泽禹“要不，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随后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调继续说道。
张泽禹“我家境不好，从小到大所有学费都是靠自己打工赚来的。初三的时候，家里一度不想让我继续读书，觉得我迟早得出去赚钱贴补家用——毕竟，我是个男孩子，在他们眼里，早该为这个家分担责任了。”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半点自怜或者抱怨，甚至带了一丝调侃的味道。然而，这些话落在孟晚昭耳朵里，却显得格外沉重。
张泽禹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
张泽禹“还记得初二那年暑假吗？”
孟晚昭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忽然变得遥远起来。那年升初三的暑假，左航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
或许是因为缺少对孟晚昭陪伴的愧疚，她父亲最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送去了乡下。说是散心，其实不过是为了省事。对她而言，那个暑假唯一的联系就是后来彻底失去交集的生活。
就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男生。
孟晚昭“你好啊，我叫孟晚昭。”
张泽禹“张泽禹。”
两人就这样简单地认识了，没有多余的修饰，却莫名成为了彼此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孟晚昭“泽禹，你的成绩这么好，又这么努力，将来肯定能考上一所很棒的学校。”
那时候的孟晚昭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一道光照进了自己的生活。
但张泽禹只是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张泽禹“晚昭，我家没钱供我读书，你说的那些未来，我哪敢奢望啊。”
听到这话，孟晚昭心里猛地一沉。她清楚他说的是事实，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最终，她鼓足勇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孟晚昭“爸爸，我在乡下遇到一个朋友，他成绩特别好，我们能不能资助他一下？”
话筒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父亲冷静而疏离的声音。
“我看你也该回来了吧？明天让司机去接你。”
他没有直接拒绝，但语气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资助张泽禹，等同于给了他们更多接触的机会，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事。
孟晚昭“好……”
孟晚昭低声应着，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从那一天起，她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她还生活在孟家一天，就注定无法挣脱父亲无形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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