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退学

早晨

　　床上的洛米在太阳的沐浴下缓缓睁开了眼，它转了转那小小的脑袋，并未看见少女的身影，又有些失落地垂下了脑袋。下一秒，一双洁白的手将它抱了起来，抚摸着它背上的毛。

　　雨宫看着眯着眼睛的小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顺势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低语。

　　“趴好了，掉下来我可不管。”

　　洛米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傲娇地扬了扬脑袋，不过身子还是一翻，像一个围巾一样缠在了她的脖子上。就这样，两人出了门。

东京高级中学 办公室

　　“雨宫，你确定要退学吗？”老师推了推眼镜，神色极为严肃，“你的成绩虽然算不上特别优秀，但在班级里还是排得上号，只要你肯努力，那几个重点大学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你现在才高一。”

　　“老师，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雨宫声音淡淡，现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之前天真的模样，只剩下一片云淡风轻。

　　老师也明白他的处境，见此情景，也没有再过多挽留，点了点头。

　　“那总要把今天上完吧，来都来了，去和同学们道个别吧。”

　　雨宫正要拒绝，但脑海里却闪过一道高挑的身影，或许她该与他道个别，也与过去的自己真正地说一次再见。

　　就这样，她带着洛米来到了教室，一进去，数道不同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些目光或是好奇，或厌恶，或不屑，以及一道极为温和的视线。

　　雨宫抬起了双眸，对上了那一双带着点点星光，满是笑意的眼睛，瞬间，她再次低下了头，不敢与角落的那人对视，只是紧抿薄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已经一个月没来上学了，但位置上却一尘不染，东西也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至于是谁干的就不用说了。想着，她眸光微动，紧张地瞥了一眼旁边极为帅气的少年。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弱小而又卑微的凡人，不敢直视神明的目光，至少，在这一生的前十几年，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直都是。

　　“你便是未来的空之神……”空之恶魔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她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的那个弱小的人了，至少，现在不是。

　　其实雨宫也是个美人胚子，乌黑柔顺的头发用一根红缎高高绑起，一对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垂着。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形有些瘦弱，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色，红唇微抿，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如果要用什么词比喻她的话，那就只有寒梅了，明明身处风雪之中，但依旧坚持着不倒下去。

　　哦不，她在昨天就已经彻底倒下了，只不过是那个人人惧怕的恶魔拉了她一把，将她从泥潭里救了出来罢了。

　　所以恶魔于她而言，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了，至于对错，她可不在乎。不知不觉中，她的观念在一点点脱离大众群体。

　　“你这眼睛……戴了美瞳？”旁边的少年凑了过来，压低来声音，他似乎完全没有往恶魔的那方面去想，也对，毕竟恶魔可是所有人避而远之的，是人们口中不吉利的象征，

　　“我要走了。”雨宫语气平静，自顾自地拉开了拉链，将洛米从书包里抱了出来，放到了课桌里，又拿出了一根半路买的小香肠递了过去。小家伙抱着香肠，欢快地啃着。

　　“为什么？还有……这是貂吗？”林景十分地惊讶。

　　“为什么？大概是累了吧。”雨宫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小家伙，“它叫洛米，是我……”

　　“唯一的家人了。”

　　“……”林景不知道少女发生了什么什么，默默缩回了头。

　　下课铃声响起，不等林景起身，一群人便抢他一步，拥到了雨宫低头桌子旁边，指着她的鼻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嘲讽着。

　　“你们看，病秧子又变成怪物了！”

　　“什么怪物？明明是废物好吧！居然还敢和林大校草聊天！”

　　“哈哈哈，她到现在还没有自知之明呢。”

　　……

　　无数的谩骂声涌入了少女的耳中，但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雨宫抬手将气愤伸头的洛米按来回去，但还是晚了几步，被几个眼尖的人看到了。

　　那些人将雨宫推倒在地，粗暴地将洛米从书桌里抓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但前提是保护好我的孩子……”

　　雨宫心里一紧，空之恶魔的话萦绕在耳边。一瞬间，她的眼前有几分恍惚，一股无名的力量自他身体散发而出，下一秒，那些人的动作停滞，一动不动。雨宫见此，冲过去抱起地上的洛米便跑出了教室。

　　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教室之外，而教室里的人却依旧没有动静，抬眸看去，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似是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但洛米看上去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在他怀里焦躁不安地动着。

　　等等？时间？！

　　她猛然反应过来，这是空之恶魔给予自己的能力，不过，这究竟是怎么触发的呢?但就在她愣神之际，教室里的一切再一次回复了正常。那些人看着已经身处教室之外的少女，脸上满是惊异。

　　“她，她怎么在外面？”

　　“不对啊，她刚刚还倒在地上的。”

　　“你们快看！她的眼睛还在发光！”

　　“她……她还是人吗？不会是魔人吧？”

　　“你傻啊，魔人的脸都是奇形怪状的，这一看就是恶魔啊。”

　　“眼睛不也在脸的范围吗？”

　　“诶呀，你们别吵了！快去叫老师啊！”

　　此时此刻，雨宫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金光，她双眸微垂，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内而外散发而出，见几人被震慑住了，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她现在可不清楚洛米究竟算不算恶魔，如果是的话，被公安的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到时，不仅洛米会遇险，她自己也会因为契约而受到死亡的惩罚。

　　就像刚刚洛米被人丢在地上的一瞬间，她只觉心脏一阵抽痛，看来一切已如契约那般，他们的生命连在了一起。

　　毕竟已经活了下来，雨宫还想多快活几天多弄些钱呢，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不知不觉中，父母的死亡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她人生的观念，钱与享受，便是她如今最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