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轩
*黑白道无脑爽文
*长篇连载/偏架空城市
(os:前期祺轩,后期负心马追妻火葬场,可惜竞争对手➕1➕1…)
/我陷在沼泽,我寻求光明,我沦与黑暗/
Chapter1.严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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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头的最后一点火星落下,严浩翔掐灭了烟。
他把烟头摁在地上,保持着这个半蹲的姿势目视一辆黑色SUV从大院铁门驶进别墅区内。
表上的时针滑到十二点整,银色的月光浅打在眼前的地上,严浩翔将烟盒放回口袋。
城下这一片冷空气来的早,天冷。他撑着膝盖起身。
这是他在这块地域待的第三个年头。
严浩翔哈出一口白气,耸着肩将自己掩在宽大的棒球服里,走近车子,站在不远处候着。驾驶座先开了门,走出一个穿黑色呢风衣的男人,他利落关上门然后走到严浩翔面前的副座打开门。
一系列动作下来没分给严浩翔一个眼神。严浩翔习以为常。
男人和副驾驶座的人说了句什么,严浩翔听不真切,随后便见车里的人扶着男人的手臂下来。
他又看见了那张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和这个肮脏地方格格不入的脸。
那人儿松软的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懵乎乎的,整个人缩在男人怀里看着地。
两人经过严浩翔时,严浩翔从棒球服中露出头来恭敬地叫了声马哥。
马嘉祺淡淡地嗯了一声,想往前走却被怀中人扒拉住大衣领。宋亚轩侧过脑袋,眼眸闪闪的叫了他声阿严。
严浩翔略一顿头,应道:“嫂子。”
宋亚轩不同于以往他见惯的那些名利、风月场上的莺莺燕燕,他是马哥的金丝雀。
宋亚轩眉眼盈盈,大概是见严浩翔穿着他给对方买的新衣,因而多打量了他一会儿,自顾自嘟囔了句买大了,就被马嘉祺依偎着,亲昵的拍了拍手臂,柔和的催促说:“走啦。”宋亚轩这才慢吞吞地向别墅大门走去。
马嘉祺确实没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过。严浩翔跟在他俩后边插着兜,手指在口袋里玩着烟盒。
这里是T市边缘,与“罪都”F市的交界处。城中人简称这里为城下,寻常人几乎无一个没听说过这里。因为这里掌握着T市最大的贸易链。
而马嘉祺,是城下这片地域的主人。
他在T市一手遮天,布在城中的线织成一面大网,牢牢的笼罩在T市上空。
城市不少上层领头都在为他效力。
在严浩翔眼中,整个城市都是一面棋盘,而马嘉祺是唯一的执棋人。
他不知道马嘉祺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这局棋比他想象中布的还大。
他是在三年前遇到的马嘉祺。
城下北区的天很暗,暗到他根本见不到光。步入成年的头一个正月还在下雪,纷纷扬扬的弥天盖下,他就地抓了一把脏雪塞入口中。冰冷的雪在他嘴里融化,混合着残留在牙齿间被打出来的血,冻红了他的口鼻,冻麻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里的人都该死。十八岁的严浩翔如是想着。
他孤身穿越过嘈杂运行的工厂,不锈钢展架与脚手架碰撞摩擦,电钻穿透钢筋铁板,火星四射。有工人偷工减料,悄悄把值钱的零件放进身侧的黑色口袋。
严浩翔一言不发,低着头走过去撞在了那人身上。
“靠!”那人咒骂一句,挥起脏污的手毫不客气的拍在了严浩翔的脖颈上。严浩翔轻微一避,手就着他的衣帽擦过,他的手不易觉察的往那人的口袋里一伸一缩,堪堪躲过。
“哎呀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没看路。”他脸上堆上假笑,工人一看是个小孩,暗骂一句小杂种,护着口袋匆匆离开。
严浩翔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积满了厌恶。
恶心。
北区人多地方杂,这里人不是为上层卖命,就是自己偷偷做些黑生意。做普通零件工的十有八九也是些小偷小盗在城里混不下去,跑到这里混着的人。
来了北区自然更藏不住自己手痒的恶习。
他把零件拿在手里把玩,锃亮的表面光滑。严浩翔将它随手扔在地上,看着它落到从工厂流出来的黑色油水里,骨碌碌滚进了下水道。
身后传来了叫骂声,严浩翔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他跑过街道,穿过破损的铁网,绕过一根根工厂钢架,最后被堵在了居民楼下面。
“你个杂种!”那人用力挥拳,严浩翔猝不及防被打在地上,嘴角立马红肿发紫,他呸出一口血水,重重的握紧手来打了回去。
那人大抵没想到严浩翔会还手,鼻子咯嘣打偏,微微错位,他惨叫一声捂住鼻子跪倒在地。严浩翔丝毫没有手软,抬脚就往那人的肚子猛踹一脚。
“杂你妈b的种!”严浩翔声音嘶哑,嘴角勾起笑出声来,他一把薅起那人的头发抬手又是一拳,
“TMD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杂种!”
他甩头起身,头发上的雪被甩到一边,揪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扔在一边。
那人想呼救,一看周围根本没人。严浩翔居高临下看着他。他终于意识到了严浩翔为什么要跑。
居民楼下是一楼烂尾房,人都从街道来往,哪有人闲的没事来这逛。
他完了。那人绝望的倒在雪地裸露的石地上。
严浩翔狠狠地往他脑袋踩去。
周围只有风声,严浩翔把他的衣袋搜了个遍,摸出来了两个皮钱包和半包烟。
那人的死活不在他管的范畴之内。
严浩翔离开烂尾房,嘴角还火辣辣的痛。
那时他已经是北区有点名的混混。在外人口中,他爹是杀人犯,他妈是被拐进城外的妓。他就是婊子生的狗,让人嫌的杂种。
严浩翔才不管他们这么多事,有人动他他就还手,有人嚼他舌根他就撕烂那人的嘴。反正北区没人管,有人管也管不到他头上。
但他成年了,失去了未成年这张庇护牌,他动起手来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意。那些人有的是办法折腾他。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马嘉祺。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倚靠车门冷冷的垂目看着他,打他的人被马嘉祺的手下按在刚砌的水泥地里再拉起来。
那人脸上糊满水泥,快要不能呼吸。他恐慌的向马嘉祺求饶,挣脱开束缚后继而向严浩翔一个又一个磕头,磕在碎石上,满脸是血。
严浩翔漠然的看着他,侧过脸听着人的求饶。
“你来动手。”马嘉祺把枪放到他的手中。
严浩翔咽下口中的血沫,举起,按下扳机。
投靠马嘉祺是最好的选择。
……
已经深夜十二点,宋亚轩上楼洗漱就回房休息了。马嘉祺刚带着他从酒会上回来,他喝了一点。
马嘉祺在二楼书房,宋亚轩的卧室在他斜对面。马嘉祺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宋亚轩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找他,即使马嘉祺给了他这个特权,他还是依然乖巧的自己呆着。
“阿严。”宋亚轩手扒着门框,从卧室里探出头来轻声叫他。
严浩翔站在马嘉祺书房门口,听到宋亚轩叫他,便转过头去。
宋亚轩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严浩翔走到他面前,身前矮了他小半个头的人头发湿漉漉的,没吹干,黑色的冰丝睡衣罩着人儿单薄的身体。
宋亚轩让他把手伸出来,他乖乖照做。
“手在哪里划破的?”宋亚轩语气里带着嗔怪,让他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将一个小医用箱放在他手上,叫他拿着。自己用湿巾给他擦了擦然后上药,包扎。
严浩翔看着被包扎起来的手心,有点语塞。回想起早上关押反抗的那个人,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人藏刀偷袭的事说出来。
宋亚轩手上一个用力,严浩翔嘶了一声,抬眸才发现宋亚轩正看着他。
“北区,厂房。”宋亚轩盯着他的眼睛说。
严浩翔没吭声。那就是默认。
其实宋亚轩不清楚这么多,他只知道严浩翔是马嘉祺从北区带回来的。那里的人有多恶他是见识过的。
宋亚轩看着他,继续说:“自己去的,马嘉祺不知道,对吗?”
“……”严浩翔心虚。
宋亚轩的直觉一如既往的准。
马嘉祺下手狠毒,把他从北区带回南郊区后,他就基本没见过早上的太阳。他每天泡在格斗场,拆卸、组装枪械。
马嘉祺带他出去,他要见惯血腥场面,否则他没有资格跟着他。
马嘉祺基本天天染血,他也是。
可宋亚轩就不一样了。
严浩翔第一次见这位嫂子,是从前年的一次码头交易回来时。对方拿完货并没有交钱,接头的人掏出手枪射中马嘉祺身边的一名打手,彻底宣告此次交易违约。
免不了一场架要打。
严浩翔觉得对方没脑子,他躲开身后袭来的刀,三下了结一个人的生命。
惹谁不好,来惹马嘉祺。
没脑子。
。
。
“没脑子。”严浩翔听见宋亚轩极小声的骂了一句。
他在一旁动都不敢动,如坐针毡。生怕马嘉祺一个动怒让他给那批货陪葬。
马嘉祺好像没听见,歪着头看宋亚轩给他受伤的肩膀擦药。
“你说什么?”他问。
“我没说话。”宋亚轩撇嘴不理他。
马嘉祺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向阴沉的脸上浮起笑来。
“你生气了?”马嘉祺继续问。
“…没有。”宋亚轩手下微微用力给他系了个结。
严浩翔看着他打结的略带故意的用力动作,心头一回跳的厉害。
这人能治住马嘉祺。严浩翔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真厉害。
……
宋亚轩和城外这片区简直格格不入。
他干净。
严浩翔跟着马嘉祺回别墅的时候经常会看见宋亚轩在二楼对着大门的小阳台上坐着。
每次见他,他总是穿着一身黑。
那身黑衣服裹住他白皙的皮肤,藏住他无法掩饰的干净。
马嘉祺的手下都喊他大嫂,严浩翔叫他嫂子,只因为他跟马嘉祺走得近。
严浩翔是打手,每次回来总是带了一身伤。他向来不处理,任那些伤在他身上留疤。
直到某天被宋亚轩看见。
在受伤这方面事情上总是脾气不好的嫂子会命令他把身上的血污处理掉,然后从卧室里拿出医疗箱给他包扎。
一开始,严浩翔是不习惯的。
受伤的蚕虫蜕掉一身烂皮,抽丝剥茧着剩了一身狼藉。
在严浩翔眼里,宋亚轩就是一朵白花,他不该来城下,南郊区不是他的归宿。
可他爱马嘉祺。
两年很久,很短。久到宋亚轩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短到马嘉祺将城下南郊区彻底掌握手中。
可看到宋亚轩这张漂亮到极致的纯净的脸,他还是会担心城下的脏东西会把他弄坏。
……
“我又猜对了?”宋亚轩没好气的给他的手挨了一下。
严浩翔心里叫苦,宋亚轩心思太细了。
“我…不是故意,要去的。”他难言的解释,看向宋亚轩询问的眼神没有撒谎。
“今天已经解决完了,不会有下次了。”严浩翔低声承诺。
房间的熏香是清甜的青柠味,闻着很舒服。宋亚轩淡淡的移开眼。
“其实,你不用什么都像马嘉祺一样,”严浩翔听见宋亚轩说,
“他做事情,有时候确实,太果断了。”宋亚轩抬手轻轻揉揉他的头。
“我困了,你叫马嘉祺早点休息。”
严浩翔点点头。
宋亚轩关上房门前冲他笑了一下。
“你也早点休息。”
“好。”严浩翔乖乖答应。
虽然让他去劝马嘉祺早点休息不太切合实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