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第十二章

我又常常回家了。

导师并不管我，甚而变得亲善起来。我想不明白。

偶然一次导师叫住我。

上次找你的女人是谁啊？

忽然忆起她说和导师打个招呼。

噫！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视力下降的厉害。博士并不这么好读的。

在迷迷蒙蒙间见她进我房间。放一盘水果在我桌上，扶正我的脸，细细端详我。

你眼睛怎么回事啊？整天眯着，是不是要配一副眼镜了？

于是周末就去眼镜店。

不愧是陈书婷，手插兜里的时候颇有气势。

把你们最贵的拿出来试。

她偏偏从里面挑出一副最不起眼的。

这不好看！戴上肯定像老学究！

好看的，试试。

她笑眯眯，拿起来给我戴上。她偏偏动作那么慢，故意的似的，一点点推上来。她呼吸又撒在我脸颊，我忆起昨天晚上她也靠我这么近。

她又逗我。

我家小姑娘，定然是好看的。

看着她脸上的笑，我没办法。

好吧。

老学究我也认了。

老学究高启兰。

这样的高启兰却突然受欢迎起来。来表白的人中又多了些，某个女孩将一盒巧克力塞进我手里，眸中水汪汪一片涟漪。

我推一推无框的眼镜，仿佛她正陪在我身边。

妹妹，我有喜欢的人了。

冷面女神。姬圈天菜。

我将我这称呼转达给她。

我家小姑娘这么受欢迎？

她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抚摸我搁在她腿上的脸。

看看，冷面女神在她面前不过是个动不动红脸的小姑娘。

陈书婷专属小姑娘。

陈书婷的眼还盯着手里的书，鼻音似的那一句调笑也带着呢喃细语，说着情话一般。

我不要她不看我。于是耍赖一样抬起身子。

我渴求毒*般想要索求玫瑰的润泽，玫瑰的香气，花蕊那样绵密湿润，引得细细震颤。

她放下书看我一眼，把我轻轻推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她善于用陈书婷式的笑容对付一切。风情刻在她骨子里，温柔落在她眉眼间，弯一弯唇我就沦陷。

陈书婷低头，眸子里深刻地映着我醺红的脸，唇角又挂着她观赏性质的笑，笑得我几乎无地自容，又颤抖着想要她靠近。

单一只手指，勾我无框的眼镜。她动作如此柔缓，这眼镜在她手上拉出来一个世纪的旖/旎暧///昧。

我嗅到她的呼和吸。

她垂下的发丝牵引着我的颤，手不紧不慢地将我整理成要她拆开的礼物，才俯下身。

陈书婷呼吸间都是温暖的香气，与我相互置换。

我从不知晓氧气这样的稀薄。

几乎让我灵魂都要窒息。

我去探玫瑰每寸，细润花叶引着我向上攀去。

一寸寸。

一点点。

玫瑰的花瓣低垂，神谕般引我反复膜拜，研读，柔和细腻的词藻，低低的吟哦。

玫瑰的刺如此柔软丰润，我仿佛回到襁褓，来自婴儿的渴求。

花朵却出声阻止。

可以了小姑娘……别点火了……

她这样深重地呼吸，几乎要把灵魂咽回去才能摄入氧气。

那微微发凉的手仍置在我脑后，穿过发丝，冷热交替，刺激我情意迷蒙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