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气氛渐起,台下歌舞升平,众人欣赏着舞乐畅饮,华妃几乎喝醉了,身子摇摇晃晃的,看得颂芝担忧不已。
她迷蒙地看着皇上所在的方向,痴痴地注视着他的身影。
雍正饮下一杯酒,余光瞥到开得红艳的红梅,不禁怔怔地出神。
“宫中的梅花可开了吗?”雍正低沉的语调在耳畔响起。
“凌霜而开。”皇后闻言对他温柔一笑。
“朕想去看看。”雍正垂着眸子,语气间有些落寞。
皇后劝道:“天寒地冻的,皇上还是保重龙体吧。”
“凌霜而开,怎可辜负?不必多言了。”雍正神色坚定,不容拒绝。
安陵容注意到他起身,视线一直追随着他,雍正好似注意到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安陵容歪了歪头,不明白皇上叫她做什么,但还是乖乖走到帝后跟前请了个安:“皇上万福,皇后吉祥。”
她的声音软糯清脆,今儿参加宫宴,特地挑了一身丁香色暗花福纹云锦旗装,那衣襟和袖子上点缀着几团雪白的兔绒毛,衬得她肌凝瑞雪,莹莹如玉。
雍正目露惊艳,拉起她的小手:“不必多礼,容儿随朕一道去吧。”说完他又回头跟苏培盛叮嘱:“不许人跟着,朕和昭贵人两人一起去走走。”
苏培盛顿了一下,“皇上,这…”不带人怎么能行啊。
皇后见皇上居然拉着昭贵人一起,惊怒之下想再劝:“皇上…”
雍正却不再搭理她,拉着陵容头也不回地就离席了。
“皇后娘娘,您看这怎么是好?外头天黑路滑的。”苏培盛为难地说。
皇后皱着眉头思索,忽然瞅见果郡王在敬酒,连忙叫来他:“十七弟,皇上他和昭贵人一起出去了,还不许人跟着,可外头天黑路滑的,不能没有人跟着。”
果郡王若有所思,低头却看见一盆红梅,不由问道:“今天怎么把红梅摆上来了?”
皇后面露难色:“华妃不知情,宫宴的布置是华妃安排的。”
“皇后放心,臣弟去看看。”果郡王一拱手,就追着出去了。
倚梅园
雍正紧紧拉着陵容的手,两人一起漫步走着,咯吱咯吱地踩在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几道脚印。
园内银装素裹,无数红梅点缀其间,皑皑的白雪挂满枝头,好似为一朵又一朵的梅花披上了晶莹的白纱。
雍正沉默不语,闷头走在红梅雪地间,神色怅惘,似是忆起那日红梅树下发妻舞动的美好姿态。
安陵容紧跟其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小手用力握了握,好似在给予宽慰,雍正感觉到了,转身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如水,似和煦的阳光包裹着他,一丝暖流缓缓流淌入他的心间。
二人含情脉脉对视间,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自到宫中,人人都求皇恩盛宠,我一愿父母妹妹安康顺遂,二愿在宫中平安一世,了此残生。宫中争斗不断,要保全自身实属不易,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雍正听到最后两句,忆起这是菀菀生前最爱的诗句,就拉着安陵容一起往那个方向去:“谁在那里?”
却见那人忙吹灭手里的宫灯,躲在小石桥后说:“奴婢倚梅园的宫女,不想扰了尊驾,请恕罪。”
雍正见状问了一句:“你读过书吗?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恐污了尊耳。”那人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安陵容在一旁听了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犹豫了一下,却听那人又说:“别过来,我的鞋袜湿了,在换呢。”
正当她要偷偷溜走之际,安陵容出声问道:“是莞常在吗?”
雍正一怔,“莞常在?”
安陵容解释道:“嫔妾听着这声音好像是莞常在。”说完她又示意一声:“莞常在,皇上在这呢。”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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