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

周舒本想和司怀提一下变动工位的事，但又怕司怀误会严顺，对严顺影响不好，所以他想想算了。

下班后，周舒和谭清晁一起并肩遛狗。

街道上金黄色的梧桐树叶铺了一层，时不时卷起的微风摇晃着快要秃掉的细枝，无情地拔下残留的一两片树叶。

已是深秋，夜晚变得寒冷，但物理上的温度压不住人心的热情，来来往往玩耍逛街的人依旧很多，喧闹的人声掩盖了萧瑟的秋风。

豆豆新奇地嗅着地上繁杂的味道，探索着已经走过好几遍的道路，每天味道都不一样，每天它都想出来撒欢。

谭清晁望着目视前方的周舒，哀怨道：“周舒，你知道我每天有多痛苦吗？”

周舒不明所以，扭头神色关切地望向谭清晁。

眼神交汇后，谭清晁继续往下说，“司怀那个狗，天天和我秀恩爱。表面上是请教我一个从没谈过的人恋爱问题，实际上暗戳戳在炫耀他和他女朋友的恩爱日常。”

明白不是什么真的痛苦，周舒听到谭清晁的吐槽反而弯眼笑笑。

“周舒你有恋爱经验吗？”谭清晁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你要是有，就救救我吧，我让司怀去请教你。”

周舒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你自己受着的表情。

［从侧面打听周舒有没有过喜欢的人，我不愧是我，聪明！］

路灯昏黄，夜色暗淡，周舒读出谭清晁谭清晁的心思后，眼睛微不可察地瞪大了一瞬，随即转过头去，维持着原有的平静。

“那现在有恋爱的打算吗？”谭清晁用着说笑的语气，目光直直盯着周舒侧过去的半边脸颊。

周舒垂头淡淡一笑，抬起头对上谭清晁那双在夜间仍旧明亮的眸子，目光在他披着散漫笑容的面容上流转。

［会不会有打算呢？会吧，毕竟我这么帅的人在身边，不心动很难吧。周舒会不会接着这个玩笑直接和我表白？！哈哈哈想想就开心。］

周舒背着光，谭清晁看不清他眼底复杂的神色。

周舒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过了路灯，周舒在摇头后感觉谭清晁的眼睛似乎没那么亮了。

“为什么？”谭清晁努力把僵掉的笑容尽量显得自然，他语气依旧是不让人尴尬，调笑道：“难道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对，肯定是，周舒这个工作狂目光只为工作停留。］

半晌，周舒还是摇头，只不过这次摇头摇的不那么坚定。

谭清晁还要开口，迎面走来两个结伴的女生上前搭话，“你好，你们家的狗好可爱，我们可以摸摸吗？”

豆豆尾巴摇的欢快，围着两个女生转。

谭清晁换上招牌式的微笑，“可以，它不咬人。”

两人女生蹲下，两只手在豆豆身上游走，一边摸一边夸，“哇，它好乖，好可爱的小狗。”

“它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酒红色长发带着贝雷帽，眼睛圆圆的看着就性格开朗的女生仰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谭清晁望着咧着嘴的豆豆目光柔和，“豆豆。”

“哦——”酒红色长发女生声音兴奋，撸着狗头的手更起劲，“豆豆你好可爱呀，你是一个可爱的小狗，可爱的小狗狗。”

牵着狗绳的周舒眼中含笑，观望着眼前和谐友爱的情景，眉眼弯弯。

两个女生摸够了，起身笑眼看着谭清晁和周舒两人，酒红色长发女声笑道：“你们把他养的真好。”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那个女生笑容微妙，“你们要百年好合呦。”

不等谭清晁开口，酒红色长发女生就拉着另一个黑短发女生，蹦跳着走了，留下一句“拜拜。”

谭清晁摸了鼻子，干咳了一声，瞄了眼身旁的周舒，“……被误会了。”

周舒表情也不太自然，他也只能干笑两声。

“我们特别像情侣……吗？”这虽然是句干巴巴非常疑惑的疑问句，但是谭清晁话音里藏着的笑意有些明显。

周舒转头望向他，表情无奈。

不知道他是无奈谭清晁掩藏拙劣的语气还是无奈女生的误会。

没有读心术的谭清晁自然理解不了周舒想的是什么，他美滋滋地继续说：“难不成这是上天的指点？指点我们……”

周舒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谭清晁止住了话，瞥到周舒的耳尖后，嘴角上扬，此时的笑容比刚才对女生摆出的笑容有点憨，“害羞了？”

周舒加快步伐向前走，不想理他。

谭清晁加快步伐跟上他，笑容灿烂。

“好了好了，是我害羞了。”谭清晁拽住周舒的衣袖。

周舒心中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谁能想到带有精英标签的人，私底下竟然是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

“逗你玩呢。还有今天电梯里说亲你一口也是逗你玩的。”谭清晁忙不迭找补，“以后不乱逗你了。我的错、我的错。”

周舒看向他因着急皱起的眉头，和那双道歉的眼睛。

［还是算了吧，先做朋友。朋友还可以和他打闹，要是捅破窗户纸，以周舒疾走的速度，估计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周舒望着他强装的笑容，刹那间感觉心中一堵。

但他觉得他应该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