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舒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谭清晁一秒。谭清晁调笑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吊打那几个人时,周舒依旧面色不改,仍然是眉头紧蹙。
回到家中,在门口等待已久的豆豆兴奋地扑向两人。
豆豆的两个前爪刚好碰到谭清晁腿上的伤口处,宽松的牛仔裤贴在皮肤上显出肿胀的弧度。
“嘶。”谭清晁声音克制,但还是被周舒灵敏的耳朵听到了。
他把豆豆驱赶到一边,看着谭清晁的眼睛含着盈光。
谭清晁笑容窘迫,刚才在车上吹的牛被戳破。腿上被其中一个小杂碎用酒瓶阴了下,力道不小,不碰就能感觉到疼痛感。
尽管谭清晁说着没什么大事,自己能走,周舒还是不由分说地扶着谭清晁坐到沙发上。
周舒看了眼谭清晁的腿,眼神示意他把裤子撩起来。
谭清晁本想拒绝,在看到周舒严肃的神情后,他老老实实地把裤子撩起,挽在膝盖处,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
小腿处没有任何伤势,周舒心疼的神情被疑惑取代,他扭头看谭清晁,发现他眼神飘忽,耳尖泛红。
谭清晁抬头对上周舒的眼睛,犹豫改怎么解释。
[受伤处在大腿,我总不能把裤子脱了吧。]
周舒微怔。
谭清晁讪笑,扯谎道:“你看,没有伤,刚才是我逗你的。”
“我可是能一打五的,你也看见了,他们全都趴下了。”谭清晁笑容明亮。
谭清晁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得周舒心里更加自责,要是他不让谭清晁和自己一起去,说不定沈庄不会……
不会什么呢?他早该想到,生性顽劣的沈庄喊自己过去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曾经还对沈庄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他们是朋友,觉得他成熟了学会约束自己,觉得他会变好……
经历过他的诱骗、他对谭清晁毫不客气地实施暴力,周舒对沈庄没有了任何感情,他现在只想和沈庄形同陌路。
谭清晁:“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快去睡吧,我好上药。]
豆豆围在谭清晁腿边,不停地嗅着什么,尾巴耷拉着焦急地哼哼唧唧。
周舒转身去了卧室,谭清晁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松了口气。他安抚性地揉揉豆豆的头,低声道:“没事,我没事豆豆。”
谭清晁起身回卧室,他开了卧室门后,准备进去,旁边的门也开了,周舒抱着个白色的塑料盒子站在他身后。
谭清晁转身,笑容轻浅,他看了眼周舒怀里的盒子,“你这是?”
周舒举起手机,把已经打好的字给谭清晁看。
手机上面赫然显示着“上药”两个打字。
“我没……”谭清晁正要辩解,周舒直接把他推进了卧室,他进去后顺手带上门,徒留豆豆在门外瞪着俩黑豆似的眼睛。
谭清晁嘴硬到底,“我真的没受伤。”
周舒忽视他的话,自顾自地把小箱子放在床头,打开盖子。
等忙完了这些,他抬头看向谭清晁,指了指床的位置。
谭清晁:“啊?”
周舒把手机递给他看,谭清晁接过来,白色的屏幕上只有一个黑字——脱。
周舒静静地站在谭清晁身旁,看着呆住的男人。
“这……”谭清晁拿着手机,立在银色的衣柜旁面容羞涩。
周舒拽过谭清晁手里的手机,放进自己口袋里,身体挺直仰头注视着扭捏的谭清晁。
谭清晁不动,周舒等得不耐烦,直接上前自己动手。
灰色的宽大卫衣被掀开,不见天日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
“诶。”谭清晁惊呼,他一手按下掀起的衣服,一手探周舒的额头。
周舒是不是发烧了,而且还烧迷糊了?清醒之下的周舒怎么会这么做?
谭清晁力气大,周舒手被他压住动弹不得。他索性不掀谭清晁衣服了,手一个错位,伸进了衣服里,触碰到了谭清晁的肌肤。
现在是初秋,夜晚凉意袭来,周舒的手指冰人,感受到那些来自周舒的冰凉,谭清晁腹部麻麻的。可能是被冰到了,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谭清晁凑近了身子,闻到周舒身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他瞪大眼睛,“你喝酒了?什么时候?”
周舒看着谭清晁那双黑色的眸子,打量着他的脸庞,手指在谭清晁腹肌上捏了一把,嘿嘿一笑,点头承认。
“你卧室里有酒?”谭清晁继续盘问,任由周舒的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周舒摇头。
“那你什么时……”说到一半谭清晁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着狠意,“沈庄让你喝的?”
周舒盯着谭清晁严肃的脸呆滞了一瞬,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点头。
“沈庄……”谭清晁咬牙低声重复沈庄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两字嚼碎了磨成齑粉。
肯定是自己在里面给那几个人颜色的时候,沈庄在外面逼迫周舒喝酒,或者是灌酒。
想到那个画面,谭清晁恨不得将沈庄手脚废了。
衣服里的手又有了动静,谭清晁念头被打断,他看向迷糊的周舒,眼里重新注满温柔,捉住周舒的向上游走的手,轻声告诫,“手安分点。”
酒是烈性酒,酒劲儿慢却急,刚才还清明的周舒酒劲儿上来了,就开始做些奇怪的事。
周舒挣扎了几下,挣不脱,有些气恼地握拳在谭清晁腹肌上锤了下。就这不痛不痒的触碰,如同羽毛挠了一下,不但不痛反倒是有点痒。
沈庄的事以后再说,先解决好眼下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周舒。”谭清晁把周舒的目光吸引过来,与自己对视,“你还记得你进我房间里是干什么的吗?”
周舒怔愣了一会儿,然后目光寻到床头的药箱,向谭清晁指了指。
“嗯,你是来给我上药的。”谭清晁盯着周舒目光深沉,“现在你坐到那边,把药箱打开,我去找你上药。”
因为醉酒的缘故,周舒双颊通红,他眼神迷离,照着谭清晁说的话做。
周舒迈着虚浮的脚步,拿起药箱,把里面的纱布、棉签、碘伏、酒精等等通通倒在铺的平整的被子上,扭头看着谭清晁拍了他身边的空地。
谭清晁走过去,拉上窗帘,把上衣脱掉,搭在窗边的小卧椅上后,坐在周舒身旁,“天气凉,你快点擦。”
周舒手里拿着棉签和酒精,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谭清晁精壮的上半身。他盯着一处,神情疑惑。
谭清晁等了半天没见周舒动作,他顺着周舒发呆的目光看去,然后脸颊爆红堪比周舒醉酒上脸的红。
他刚想干咳打断周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脑瓜,却看见让他脸色再红一个度的景象。
周舒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平正的胸膛,又望了望谭清晁的鼓鼓的胸肌。
看到周舒要戳过来的手指,谭清晁仿佛受了定身术,没有阻止。
因为现在他清醒的头脑昏昏沉沉,虽然他不想这样,但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地充斥着周舒白皙的肌肤和那抹突出的颜色。
粉色的……
宕机的脑子缓了片刻,他顶着好似能滴出血的脸,颤抖着手把周舒的衣服扯下去,盖上那两点罪源,“……小心着凉。”
周舒的眼睛还在探究,为免再多事,谭清晁转身背对着周舒,显示出后背一条大约十厘米的乌紫淤青,淤青上面夹杂着血丝,伤情看来非常严重。
周舒看到这惊人的伤痕,眼睛清明了些,眼眶里蓄满了水液。
他拿起沾了酒精的棉签,颤抖着手涂上那骇人的淤青。他涂抹的很轻很缓,从僵硬的动作中能看出来他很紧张,生怕力道重一分弄疼了谭清晁。
接下来是碘伏,他换了新棉签,褐色的液体覆盖住了斑驳交杂的血丝,没了刚才那样触目惊心,但大面积的褐色依旧让人看得心慌。
除了后背肩胛骨处的大片淤青还有零零星星几个小的摩擦红痕,周舒一一涂上药水。
感觉到受伤处都涂好了,他转过身来,一眼对上了满脸泪痕的周舒。
“怎么了?”谭清晁声音轻柔,他倾身抽床头柜上的纸要为周舒擦泪,周舒避开伤处一把抱住了他。
都怪我,你受了这么多伤。
周舒想和谭清晁说,但多年未说话的嗓子发不出一个字音,他只能干张嘴。随后周舒又加重了些力气,紧紧抱着谭清晁。
谭清晁把纸巾握在手里,回抱周舒,一只手轻轻拍着周舒的背。
抱了片刻,周舒感受到谭清晁皮肤上稍减的温度推开谭清晁,给他吹了吹淤青上的药液,把他的卫衣拿了过来,让他穿上。
套上卫衣,谭清晁看向周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察觉到哭红了眼的周舒竟然有一丝惋惜的神色。
惋惜什么呢?他能认为是周舒因为看不到肌肉了惋惜吗?
谭清晁在心里大胆自恋,面上带了些愉悦。
这些小愉悦保持在谭清晁脸上,直到他看到一行让他笑不出来的字。
‘裤子脱掉,擦药。’
谭清晁捂紧裤腰带,慌乱道:“腿上的伤就不麻烦你了……”
可醉酒后的周舒那里听进去他的话,直接拽住谭清晁裤腰上的绳子,一个用力,打住的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