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满月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所以清衡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哭的那么伤心，眼睛那么红。

似乎快要把他的心脏都哭碎。

连呼吸都疼。

他大步上前，轻柔抱起哭的发颤的满月，却在看到她手间的伤口时，转为小心翼翼。

清衡的眼眶也红了，在看到满月血流不止的伤口时。

他细心的为满月处理伤口，尽管心疼的颤抖，上药的手依旧平稳。

满月不哭了，清衡迎面而来，把她整个人裹在他怀里。

胳膊和手环住她的头，埋首在她的颈窝，低低的，清衡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舍不得…

她偏头，望向身侧的仙君，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脊背，轻轻道：“不会了。”

只有这一次，她放纵自己最后一次，往后，她会放下的。

那是属于十六岁的满满的阿琴，不是属于十九岁满月的玄商。

“清衡，”她道：“今夜之后，不会了。”

今夜之后，她只会是妹妹的姐姐，爹爹的女儿，清衡的天妃，唯独不会是阿琴的满满。

她感受到身上的人顿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一阵有些哽咽的声音，他说：“如果让你忘了，你会这么痛苦，我情愿你记得。”

满月回抱着他，轻轻说：“可是我现在是你的天妃，若我心中还有他，你会难过，旁人若知晓，你和人族也会被嘲笑的。”

“我改变不了曾经与谁相识，但现在，未来，至少不会做蠢事。而阿衡，你是独一无二的。”

清衡听着耳畔的声音，好似“独一无二”的声音更加突出，不由得跟着小声重复了一遍。

“独一无二的清衡……”

她笑了笑，有那么一念，她是对他动过心的。可那一念，转瞬即逝，她也抓不住。

“即是在你心中独一无二，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声音很软很轻，像是春日柔和的山风，透着淡淡的温柔坚定悄无声息攀上清衡耳畔。

“嗯，陪伴一直都在。”

“我会一直陪着你。”

满月说会，那就一定会。

他害怕她离开，害怕看不到她，所以总是问。

现在是无条件相信她，且只相信她。

满月悄悄放开他，道：“阿衡这两日问了好几遍这话了。”

他抚了抚满月的脸颊，柔笑道：“大概是我记性太差了，将它忘了。”

他不想让她知晓，她会难过的。

不过满月似乎困了，嘴里轻声呢喃着：“没关系，我会每天告诉你的。”

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清衡怔了几秒，随后便笑了，连眼睛都充满了无尽的光亮。

他轻柔的抱起满月，将她放在床榻上，复又卸去发钗，让她的墨发平柔下来。

把锦被盖上，满月有些畏寒，他走过去将窗户掩上，把灯吹灭。复又燃起暖光，以灵力为辅，橙子似的暖黄，温热又好看，护她夜间睡得安稳。

他也上了榻，满月那只受伤的手被他妥帖放在锦被一处。清衡拥住睡得乖巧的小姑娘，吻了吻她的发丝。

也也逐渐深了，二人同榻而眠，一夜平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