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从那个豪华的传媒总裁室里缓缓走出。

长大后的虞珏给他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但白遇具体很难描述出这种奇怪在哪。

没过几天，一通A城政府的电话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原本，他们的作品获得了第一名，那么就要按照选稿的内容进行扩展、拓宽，以符合全城使用。

“白总，经组委会决定，暂时不采用你们的作品作为A城宣传形象，你们也可以暂时竣工。当然，奖金和宣传报道依然还是照旧的。”

白遇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懵懵懂懂。

后来，工作室的同事的惊呼中，他们发现梁靖锵所在的美力传媒工作室的作品上了A城官方的宣传海报。

他的手原本还在电脑上操作着，突然僵硬地停了下来。

“明明我们是第一名，为什么最后会采用他们的作品啊？”有同事说，“如果在颁奖当天给了我们第二名我没话说，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奖金的确到位了，但怎么这样啊！这不是侮辱人吗？”

有人举着手机说：“你们看你们看，网上人说：‘本人在评选会当场，美力的作品的确好，估计是黑幕！’”

白遇顺着他们的话，打开了厚博。

舆论的讨伐声音越来越大，原本他们一个设计圈的小事情，弄得热搜前十。

许多人贴出了他们和美力传媒的作品对比，“黑幕”“水”之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更糟糕的是，前几天原本和他们约定好了进行合作的好几个小的项目，负责人通通来电话解除合约。白遇问为什么，都是以舆论太大、承担不起风险为理由拒绝的。

而手上的项目，只有礼乐传媒的没有解约。

白遇盯着中午的太阳看了很久，明明如此明媚，但是为何，如此让人遍体生寒呢？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黑色的名牌，烫金的底纹滚在上面，中间的位置写着“礼乐传媒有限公司——虞珏”。另一只手按上面的数字，拨通了电话。

太阳的光线透过窗罩在了他一半的脸上，电话的滴声如此漫长，过了许久，那头终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喂。”

也许是因为通话让声音变得失真，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白遇甚至觉得这个声音并不像在前不久，他在二十一楼面见的那位虞总的声音。

“我是白遇，”白遇把手放进裤袋，“今天的，关于A城的那个比赛的舆论，虞总看过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组委会最终没用我们的设计。”

电话那边低骂了一句英语。

白遇继续说，“这件事情闹了不少的舆论，有人说我们贿赂评委拿了第一……”

“白遇，不是你们的问题。”

那个声音掷地有声地道。

白遇拿着电话，声音有些逼仄，“虞珏，你们公司，没做什么吧？”

“没有，”虞珏说，“你是用实力赢了这场比赛，不要听外面的那些声音。”

白遇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

嗯了几声，应付了几句，草草地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下午，他还没来得急打电话给安瑜又，安瑜又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

隔着厚厚的棉衣把安瑜又抱着，白遇的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他为这场评选付出了太大的心血，以至于蒙蔽了自己，以为自己还有资格染指那个第一。

但实际上，实力的差距一眼就能望见。

万丈高楼一旦塌陷，落入的就是万劫深渊。

“你，你怎么怎么早就来了。”

安瑜又抱着他的头，“听虞总说你出事了，网上的那些消息你不要看，他们懂什么呢？”

“这个作品确实不如别人，我承认。怎么评选出来的第一名，我也不知道。现在除了礼乐传媒愿意和我们合作，其他的项目全部撤走了。”

“你放心，礼乐传媒绝不是落井下石的，你们的项目，肯定一个都不会撤走。”

白遇看了一眼安瑜又，心底暗叹他豪气万丈，但自己惆怅的情绪是完全没办法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