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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外是骄阳,孤儿院里此起彼伏地传来几声儿童的嬉戏声。
戚爰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你们不想听严姐姐弹吉他吗?”
“想!”孩子们的纯真的瞳孔里闪着兴奋烁光。
“想听就闭上小嘴巴,要不然严姐姐就不弹了。”
不得不说,戚爰有的时候还挺像专业的幼儿园老师的。
小朋友们听她这么说,立即就禁了声。
严离垂下眸子,手指尖轻轻地在琴弦上划了几下。
一首曲子还没弹出来,二楼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戚爰先是一愣,然后‘蹬蹬蹬’地爬上了楼梯。
二楼向西的一间房门半开着,里面摆了两张小床。
靠左的床旁跪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惊慌地看着床头,眼神里透着无措。
“怎么了,绮安?”戚爰俯下身子,蹲在何绮安的身旁,她握住何绮安的手,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在颤抖。
戚爰抬眸看向床头,那儿的狼狈让她心头一紧。
床头上摆着一个扭曲在一起的布娃娃。
布娃娃的脸皱在一起,看不出以前玲珑可爱的模样。布娃娃身体里的白棉花泄了出来,就好似把一个人的皮肤划破,让鲜血淌出来。
“这是怎么了….绮安?”
何绮安径直在戚爰的怀里昏了过去。
孤儿院的老师今天集体外出学习,在临行前还特别叮嘱戚爰和严离要照顾好这的每一个孩子。
等严离闻声赶来,戚爰已经把何绮安抱回了床。何绮安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身体显得僵硬。
“怎么了?”严离闯进房间的第一眼就是那支破烂的布娃娃:“我的天啊…这儿到底怎么了?”
戚爰微微摇头,动作小心翼翼。她摆摆手叫严离出去,自己随后带上了门。
戚爰出门后脸色就不大好看。少顷,严离问:“那布娃娃是何绮安的?”
“嗯。”戚爰扶额,头顶传来隐隐的疼痛:“那布娃娃是她妈妈亲手给她缝的。”
戚爰一顿,然后接着说:“何绮安和你一样,是后来才被送进孤儿院的,在以前那个家留下了不少记忆。”
戚爰:“她的父母说是出去一段就会回来接她,但到现在都四年多了都不见人影,那娃娃对她来说挺重要的。”
“那该怎么办?”
“不知道。”戚爰闭眼:“老师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先等何绮安醒来再说吧。”
“嗯,现在好像也只剩这一个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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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孤儿院点着两三盏灯火,墙上晕开了光斑。
“何绮安醒了!”一个跟何绮安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冲进严离的房门,眉眼闪烁着微光。
严离从床上坐起,眼下的青灰渐浓:“真的?”
“嗯,我不骗你,严姐姐你快去看看吧。”扈萳说。
房间,窗沿上的花盆栽着绿箩,绿箩的碧绿藤蔓顺着床沿垂在半空。
何绮安半坐在床上,背倚着床头,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
戚爰看着她,片刻,何绮安沙哑地开了口:“戚姐姐,我的娃娃是不是再也缝不好了?”
“嗯。”
戚爰倒没骗她。
何绮安合上眼,眼尾泛着红。她蹙紧了眉,睫毛微微颤了下。
戚爰给她盖上被子,问:“怎么了?难过?”
“是不是扈萳?”何绮安睁开眼,瞳孔里漾着微光。
“扈萳怎么了?”
“是扈萳把我的娃娃弄成那样的是吗?”何绮安别过头:“她好多次都说她喜欢这个娃娃,好多次…”
话说到一半被终止,严离带着扈萳推开了房门,抬眸就是情绪紊乱的何绮安。
扈萳和何绮安住在一起,关系一直都很好,戚爰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
扈萳?为什么?她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这是怎么了?
戚爰拍拍何绮安的肩,何绮安娇小的骨骼一颤。
戚爰:“绮安,你要冷静些,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不能乱说知道吗?”
“我没有乱说。”何绮安的情绪上下起伏,一直平复不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绮安,你在说什…….”扈萳的语调慌乱。
“我在说什么?”何绮安垂眸,冷笑了一声:“我在说什么你不明白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戚爰有预感何绮安要发作,赶紧叫严离带着扈萳出去,别在这里瞎待着,以免在点燃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