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向地狱，虽死犹生。
而你，将只能和我一起沉入无边的江河，覆水难收。
10.
新洲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
今天的天光真的很好，明媚而不耀眼。林杨把举在头顶的手放下来，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骆队正在和一个女孩交谈。
女孩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有些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着，一边回答骆为昭的问话一边轻咳。林杨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柔情，但好像怕被人发现一般欲盖弥彰，只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女孩的视线。
而这边的骆为昭并没有发现林杨的异常，毕竟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已经出现了足够让人始料不及的状况。
11.
吃早餐时，骆为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解锁打开，看到那条陶泽发来的消息：“新一院有异变，速来。”
这些天来，先是各城区开始接连出现不明原因、难以追踪的人口失踪案，又在某一天出现了自称穿越自另一个世界的林杨。
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骆为昭和陶泽只需互相一个眼神，便看出了对方心里的话。
“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在会议室那天，陶泽把骆为昭生生硬拖着出了门，随即立马将他放开，拽着他走到隔音相对好得多的审讯室，脸色严肃抱着手臂，只盯着骆为昭，不说话。
“你相信林杨说的话？”半晌，陶泽看骆为昭被他盯得乐得自在，忍不住开口道。
“信，为什么不信？”
“为昭，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说，那这件事我们难道真的管得了？没错，文明已经更迭，科技高速发展，但我们的科学可还不能解释这种荒谬的事情。更何况他……他竟然和裴溯长得一模一样。”陶泽的声音有点颤抖，显然他心里对这件事有很大的顾忌。
骆为昭走上前，轻轻揽住陶泽的肩，缓声道：“你不喜欢林杨，是吧。”
陶泽顿了下，还是自暴自弃地用力点了点头，“我没法喜欢他。”
他挣脱骆为昭的手，抬眼看向他，很严肃地问道：“我们从裴溯十四岁时便开始照顾他，这么多年，裴溯什么样子咱们没有见过，可林杨的出现，却好像让我们发现原来裴溯的脸还可以做出这样的表情。”
骆为昭想起林杨不设防的笑容和青春洋溢的面貌，终于明白过来陶泽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
“老骆，你会不会……更喜欢林杨？”陶泽避开骆为昭的目光，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轻轻地问了出来。
骆为昭沉默，回忆像洪水一般汹涌而来，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坚定地回答了陶泽的问题：
“不会。”
12.
后来几天，陶泽像是刻意避开林杨一样，约定好和骆为昭兵分两路。骆为昭负责密切关注林杨的举动，尤其是，注意他对裴溯的影响；而陶泽自己，则默默地投入到浩如烟海的排查工作中，和各区行政部门展开深度对接，他认为一定还有什么异动藏在新洲看似波澜不惊的水下，即将酝酿起狂风暴雨。
这件事耗费了他很多心力，但进展颇慢，直到今天早上，他接到了来自新洲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电话，才找到了一点事情的突破口。
当他赶到的时候，岚乔已经先行找到了那个女孩，并陪伴在其身边。
陶泽只需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便知道一定要把骆为昭叫来，于是立刻给骆为昭发了消息，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把林杨也带来。
为了不让女孩害怕紧张，陶泽眼神示意岚乔留下安慰女孩，自己则走到病房外迎接骆为昭和林杨。
陶泽每一次见到林杨心情都非常复杂，今天看到林杨身上穿着明显属于裴溯风格的衣服，更是怔了一怔，实在不觉得裴溯会这么轻易就接受林杨。
“陶泽？”骆为昭有些不满地打断他的愣怔。
陶泽迅速反应过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这些天我一直在追查人口失踪后的流通走向，重点关注的就是器官贩卖方面，所以要求医院将最近所有出现数据异常的情况都汇总给SID，事实上，我的猜测方向可能出现了偏差。但，还是出现了非常值得关注的地方。”
骆为昭把目光转移到门后女孩的脸上，皱着眉头听陶泽继续道：“十七岁女孩，已经晚期的疾病，身体一天天无法挽回地衰败下去，可是就在最近……痊愈了。”
“痊愈了？”骆为昭慢慢地复述道，没注意到站在一边始终沉默的林杨突然闪烁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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