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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眠之夜(一)

赛尔号——宇宙学院

今天是星期六,雷伊几人随着约定的时间陆陆续续拖着露营工具出现在公交站。

“嗯…咱们是不是缺了两个人?”

公交车在他们面前打开门,临走前,雷伊看着排成一排的三个人,拧着眉毛开口道。

他瞄了一眼卡修斯旁边的空位。

“【耸肩】你知道的,每次这种活动一出现他都会病一病。”

好吧,布莱克经常这样,他已经习惯了,如今再习惯一次也没什么。

“那科瑞茵呢?上次是指甲盖裂了说走不了,这次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明明之前才给他保证过,现在人呢???

想到对方信誓旦旦拍胸脯跟自己保证,感觉被欺骗的雷伊心里有些恼火。

他保证,他再也不会那么纵容她了,至少在这事上不行。

这次一定要坚持,不要再被科瑞茵那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今天必须让她和他们一起去露营!

管她说手指盖裂了还是脚趾盖裂了,无论是什么理由自己都不会———

“报告班长,她穿鞋子的时候脚扭到了来不了”

话一说出口,成功让所有人沉默了一会。

“…我是该说她倒霉呢,还是幸运呢?”

“唔,好想和瑞茵姐请教一下教程啊。”

“……”

这雷伊能怎么办呢?

只能再一次妥协了啊。

至少理由比指甲盖裂开的说辞强。

“【扶额】去医院了吗?”

“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只是嘱咐了一句,应该去了吧。”

看缪斯一脸不确定的样子,雷伊又是一阵无奈。

“啊?那还走不走啊,距离发车时间已经快到了。”

“算了,我还是先一一”

“哎呀,要是不放心的话,侍会我们打个电话上问一下不就好了。”

“这个队只有你会做饭,你也不我们晚上饿肚子的对吧,走啦走啦~”

眼看公交车就要被开走,卡修斯从背后推着站原地还不愿意走的雷伊,笑嘻嘻的劝慰道。

卡修斯首当其冲的交了几人的车钱,拉着雷伊抢先占了靠窗的位置,片刻后,盖亚和缪斯背着露营背包上了车。

此时发车时间已经到了,随着滴的一声长鸣,公交车门缓缓合上,车子开始启动行驶在路上。

已经被拉上车的雷伊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被拉远,逐渐驶向目的地,思索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个问候。

……

“在想什么呢?”

眼瞅着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看着手机的科瑞茵,便一把搂上了她的肩,把人摁得紧贴在他身上,故意凑近了问。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头顶的水晶大吊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暖黄的光影轻柔的覆在两人身上,如同情人暧昧温柔的低语。

怀里的人儿斜睨了他一眼,法尔多斯微微勾起唇角,顺势放开了手,让她坐直了身子。

科瑞茵嫌弃地一把推来法尔多斯的手,回了对方信息后便息屏,双手环胸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还能在想什么,当然是露营的事啊!

可恶,明明自己期待了好久,超想去的说…现在他们应该上公交车了吧?

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科瑞茵内心的嫉妒已经能淹死人了。

周围坐的都是些经常跟法尔多斯一起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已经全部喝趴了,三两个左拥右抱的挤在一起呼呼大睡,空的酒杯堆满了桌子。

科瑞茵微微蹙着眉,被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烟酒气息弄得闷闷的,又看向了一旁舞台上的乐队表演。

喊,长的还没雷伊他们好看,声音也难听的很。

这家伙在假期的时候让她来,故意的吧?

“哎呀,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人家心里毛毛的~”

“再说了,不是你自己决定说要来的吗,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哦。”

“……”

一向擅长在别人面前隐藏情绪的科瑞茵脸上终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要不是你用那种事威胁,自己哪会帮他做事?

说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自己帮着处理,但她忘了,法尔多斯一向惯用计量就是小题大做。

有时候没事就喜欢逗一逗她,看自己羞恼有无可奈何的样子,可以让他开心一整天。

倒不如是恶趣味更贴切一点。

“东西呢?”

将那点火气压制,科瑞茵向法尔多斯摊开手,一副要账的模样。

“呐,真是无情,难道只在意那种事吗?人家可是在宝贵的休息时间和你一起出来玩的哎~”

什么叫他的宝贵休息时间?自己的假期难道就不宝贵了吗?

科瑞茵握紧拳头。

而且,关她什么事啊?!

“ 不过,你用的是什么理由偷溜出来的呢?刚才给你发信息的家伙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

回想起自己在对方手机屏幕上浏览的的那几个字眼,法尔多斯问道。

被再一次偷窥隐私的科瑞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脚扭了。”

“呵呵~不愧是你,撒的谎都那么有水平。”

他捂着嘴,眉眼弯弯,从对方不小心泄出的几声笑声就可以听出他的评价。

科瑞茵翻了个白眼,一副默认的姿态。

法尔多斯见她这副模样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心里美滋滋的想:

这么敷衍的谎言,肯定是因为他们这方在她心里比较重要才会如此!

果然,卡罗尔说小茵如果再在外面鬼混迟早会叛变的这种话是哄骗他的,还好自己没上她的当。

法尔多斯摸着下巴思索着。

不过,还真稀奇,卡罗尔那种可以和迪恩无趣程度相提并论的家伙居然也会对自己开玩笑?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想办法让她露出除冷漠外不一样的神情,可至今为止也没有一次成功过。

不知道,那样精致的脸笑起来会是怎样的绝色?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一副怀春的样子是想怎样啊?”

“咳,小茵儿不要这么说嘛,人家的心会碎掉哦。”

“不要这么喊我。”

之前他给自己取的称号千奇百怪,五花八门,偏偏这个昵称让她从心灵到身体上的不适。

因为每次有人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都有一种对方叫自己"小婴儿"的错觉。

法尔多斯见这个称呼对自己那么排斥,就嘴贱的每天挂上嘴边说一说,一天不说上几百遍绝对不消停。

托他的福,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个称呼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据说还传到 Boss 那里了,当时把她的脸都给丢光了。

“这个绰号真的很可爱啊,不信你问问你的那群朋友们?”

“你还想再让我沦为笑柄吗?”

“不不不,他们可是很喜欢你的,怎么会嘲笑你呢?”

“脾气好,可爱又善良,遵纪守法,有上进心…谁能抵挡的住你的魅力呢?”

“ 我怀疑你在阴阳我。”

别的不说,就单论那个"遵纪守法",难道不会觉得良心痛吗。

法尔多斯噎了一下,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了。

仔细回想自己刚才那段话,发现竟没有一处符合眼前这个人的,尴尬咳了一声。

顶着科瑞茵无语的目光,法尔多斯掩饰性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腕,怪模怪样的哎呀了一声。

“八点了,我点的美人在包厢里等我呢,还是个头牌,一起去看看嘛?”

如他所料,科瑞茵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 美人?头牌?你是说榜首上的那个人?”

“嗯哼,就是他~”

“可是那是个男人啊,你…”

她的眼中既有吃到八卦的光芒,又有着仿佛被雷劈的惊讶。

意识到法尔多斯没有在开玩笑后,她的眼神不由得上下打量。

扫过对方仿佛一推就倒的小身板,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脸上。

看到对方一脸肾虚的模样,她不由得担心,不怕纵欲过度死在床上吗…

法尔多斯坦坦荡荡的接受眼神洗礼,甚至还乐在其中。

而当发觉科瑞茵的目光缓缓落到自己的屁股时,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知道对方可能想歪了什么,解释道:

“亲亲,我是上面的那个哦,不要搞错了。”

“哦。”

“……”

“那个,我再问一问,你难道不是脐一一一”

“不是!”

“哦。”

你一脸失望的模样是想干什么啊?!

“…我真的是上面那个!”

从刚才一开始游刃有余的法尔多斯终于急了,他可不想被认作为那所谓的受!

他是攻!上位!身体强壮,超级持久,魅力无限,能把人压在下面的攻啊!

科瑞茵心里很是怀疑,在她有限制的认知里,1喜欢那种看起来柔弱娇小,像法尔多斯的那种类型,但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明显又高又壮啊。

跟健身房的那种汉子可以相提并论。

这种人,真的甘心被压?

“【质疑】但对方好像比你高吧,这也能——?”

“电脑再大,不也还是被 U 盘插吗?”

“…你从哪学来的歪道理?”

法尔多斯没有理他,他用指腹磨了几下手机里男人一丝不苟,高冷禁欲的照片,表情痴迷。

“听说他还是个雏呢。”

“话说,你之前不是跟我爹要走一个女人吗?这么快就腻了?”

她是真的不懂了。

过酒吧女胸围的问题,现在却突然约了个男人,还真是…荤素不忌。

“【眨眼】只要能爽,我从不嫌肉是肥是瘦。”

“…不要再讲歪道理了!”

“孩子,这个是真理,以后会用得到的。”

“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呢!”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会成长为一个海后也是有可能的哦,我很期待呢。”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她气的站起身,没有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被吼了一嗓子的法尔多斯眨了眨眼睛。目送着科瑞茵远去。

哎呀,三个绝对,看起来对方是真的肯定了。

孩子不能和他一样养鱼了。

他心里有些惋惜。

……

科瑞茵离开后,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

像是发现了她,那辆车亮了亮尾灯。

对方给她叫来了车吗?

挺贴心的。

科瑞茵走过去,观察着驾驶座上的人。

驾驶座的窗户很快摇下,露出里面人的脸。

“【不耐】慢死了,快点,吉约大人在等你。”

煞德罗一脸都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要丢下她开车离开,科瑞茵并没有那么急,饶有兴趣的看着煞德罗那仿佛被人吸了精气的脸,心里啧了一声。

这张脸,一看就没少吸,看来是之前在地下赌场养成的瘾还没戒。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在对方忍不住开口训斥时,科瑞茵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在系好安全带后,她托着腮看向窗外,也没有和前面的人交谈的意思。

法尔多斯把她约来的地点有点类似于荒郊野外,除了个别的别墅,就是大片未开发的区域和树林,除非提前打好招呼,要不然很大几率打不到车。

不过也方便,大马路上根本没有别的车辆,不会有什么堵车状况。

她这样想着,忽地车子猛地刹车,整个人往前一撞。

好在系了安全带,只是向前短暂倾斜了一下后又迅速的弹回座位上。

科瑞茵被这一动作晃的脑袋有点晕,本来没太在意,但却忽地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前座的煞德罗嘲弄眼神。

科瑞茵往后坐了坐,稳定了身形,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他的动作和表情。

在看到对方又要一个急刹车时,她开口:

“不会开车的话,就把手剁下来吧。”

“我想,吉约也不会希望有个连开车都手脚不利索的废物留在身边。”

煞德罗一个猛地刹车,扭回头恶狠狠地看向她:

“你威胁我?”

“只是友善的提醒而已。”

“【嫌恶】一个连代号都没有的人,还敢威胁我?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前辈你也不是没有拿到代号吗?”

“我可跟你不一样!”

是的,他们的确不一样

科瑞茵不仅没有获得代号,还是顶着老干部的名号去当一个小啰啰,真要论起来,抛开迪恩女儿的身份,她的地位连艾里逊都不如。

所以在他们那里,科瑞茵这个人已经成为他们口中的笑柄了。

当然,他们也只是暗地里说说,也不会傻到捅到迪恩面前去。

虽然平时的科瑞茵对讽刺自己的人从不会忍让,但说起这件事,她还是沉默回答。

见对方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煞德罗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挑了挑眉,神情戏谑地看向她:

“你又在高贵什么?要不是你是迪恩的孩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你的上司。”

又是这个身份。

科瑞茵低垂着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煞德罗脸上嫌恶更甚。

“别拿你的这种伎俩都在我身上,装样子给谁看?恶心死了!”

“……”

“啧,说话,要再不说话就把你丢下去!”

科瑞茵还真的看了眼车外。

车已经开出了别墅区,这条路上除了树还是树,大半夜的就是想要叫车过来估计都难。

“你要把我丢在这里?”

煞德罗以为对方怕了,得意一笑。

“附近没有酒店,你也叫不到车的,没有我你出不去的。”

闻言,科瑞茵眉梢一挑好整以暇地看他。

“你确定要我下车?”

“怕了?”

“你现在要是好好的求一求我,我说不定会———”

“停车。”

她淡定的回了两个字。

煞德罗看着科瑞茵惬意自如的表情,仿佛把自己当笑话,越看越不爽,当即把车钥匙一拔,勒令道:

“马上给我滚下车!”

“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脸,你以为你是吉约大人,想让我给你开车就给你开车?不知好歹的东西!”

似乎是气急败坏,恶毒的词语在他口中没个停歇,口水都能淹死对方。

科瑞茵看着他勾了勾唇,这回没再说话,直接拉开门下了车。

她下车后关上门,绕到车子的后轮旁蹲下。

似乎是在等她后悔来求他,车子并没有立马开走。

半晌后科瑞茵拍拍手起身,往回走朝别的方向走去。

原本听吉约命令来接人的煞德罗见人真的走了,恨恨的咬咬牙,人是他赶走的,他也没有脸去说些挽留的话,心一狠,一踩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

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科瑞茵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心里有些悻悻。

幸好自己穿了个外套,要不然得冷死。

她拉了拉衣领,拿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拨通了法尔多斯的电话号码。

原本自己还以为会等上几分钟,却没想到对方立马就接通了。

科瑞茵挑眉,脸上闪过意外之色。

他不是在和他的小情人开房了吗?

“这么快就完事了?”

隔着话筒都能听见对方的轻蔑和不屑。

电话那边传来微微沙哑的声音:

“没有哦,正在做前戏。”

“前戏?你们开房还看戏?”

法尔多斯被这单纯的话整笑了,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不是看戏,前戏就是在床上必不可少的情趣~”

“那样会更爽吗?”

要不然做那玩意干啥呢?

科瑞茵疑惑的问道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好像有人闷哼一声,随后又是一声能让人骨头发酥的叫声。

看来确实很爽。

“是的呢。”

法尔多斯也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科瑞茵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水声?

“我怎么听到你那边有水声,你的房间漏水吗?”

“没有,我在泡澡。”

即使已经被科瑞茵听到了声音,但法尔多斯依旧毫不在意地继续用手指挑逗着身下娇喘的人。

“啧啧,你是没看到他在床上的那股傲娇劲,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话是讲给电话那头人听的,可男人却躁红了脸。

法尔多斯这话说起来简直是间接性得罪了两个人。

男人看着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法尔多斯低笑了两声。

不用想就知道和自己有关。

他眼神有些气恼,又有些嗔怪的看着法尔多斯。

似乎是顾忌电话那头的人,他没有直接骂他。

他眼神示意的看着法尔多斯的手机,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一副欲言还休的模样直看的人心痒痒。

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只会加深男人的暴虐欲。

他越是不想叫出声,法尔多斯偏要让他叫出来。

“啊!”

科瑞茵:“……”

法尔多斯那肾虚脸有那么猛吗?把人弄得都叫出来了都。

难不成他全部精气都集中在下面?

之后的声音就被人遮掩了过去,当再次听到法尔多斯的声音时那边的人也嘤咛一声。

科瑞茵从里面捕捉到了男人的哭腔,法尔多斯的调笑声,肉体拍打的声音,又伴随着黏腻的水声,两个人不知道背着她干了啥。

她懂事的挂了电话。

……

等挂完电话,科瑞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中无比后悔。

她打电话的本意是让法尔多斯开车来接她,没想到被对方吸引注意力就这么白聊了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站在孤零零的街道上,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听那边的风花雪月,最后还得迫不得已挂了电话。

至于法尔多斯那边,科瑞茵已经不打算打电话扰他们的兴致了,万一被吓萎了,赖上要她负责怎么办?

只能祈祷法尔多斯的时长不要那么长了。

……

几分钟后,在科瑞茵坚持的等待下,终于有车灯从别墅的方向传来。

科瑞茵蹭的一声站起身,顾不上发麻的腿,抬起手招了招,见车的行驶速度不变,便走到马路中间。

黑色的车子在距离她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科瑞茵走到驾驶座的窗前敲了敲窗户。

车窗过了一小会才缓缓摇下,露出里面那张寡淡清冷的脸。

科瑞茵弯下腰,脑袋挤进去一半,对着驾驶座上的人笑:

“帅哥,搭个车呗。”

布莱克没有说话,就看着科瑞茵。

科瑞茵半个脑袋挤进车窗里,两个人的脸就大约隔了半臂的距离。

偏偏科瑞茵似乎还不觉得近,就那么笑看着布莱克,似乎布莱克不说话她还有再往里凑的意思。

见他只望着自己不语,科瑞茵胆子便更大了些,盯着他轻垂的眼眸,左右转动显示出他心绪不定。

大约过去有一分钟,布莱克没有开口回话,却是抬手解开了车锁,而后示意科瑞茵移开手臂。

“坐后面。”

科瑞茵倒也没有多问布莱克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丝毫不客气地拉开后座车门上车,坐好系上安全带。

布莱克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地再次发动了车。

车里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有窗外呼啸过的风声,两者声音中穿插着布莱克和科瑞茵两个人很轻的呼吸声。

车子行驶在漆黑的马路上,布莱克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要问科瑞茵刚才去哪儿的样子。

不问也好,因为科瑞茵回答不上来,而且这会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趴在窗旁打开车窗,左手撑住脑袋,将带有一点婴儿肥的脸蛋挤得扁扁的,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林。

景色的影子渐渐被抛在身后,不远处的一点逐渐放大,最后放大成了一辆撞在树上撞扁了车前盖的车子和车旁气急败坏的人。

煞德罗看到有车靠近,瞬间站在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们的车。

不得不说,他故意挺着胸膛用力扩肩来证明自己男子气概的样子科瑞茵很喜欢,就像之前用来练习枪法的人形靶子的那样喜欢。

科瑞茵对窗外人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废物哥,巧遇啊。”

一听到她的声音,煞德罗顿时炸了。

“你给我下来!你这家伙对我的车做了什么?!”

他三步并成两步来到车旁,用力的敲打着车窗。

跟个啄木鸟似的。

还是科瑞茵把车窗摁下去,煞德罗见状立刻把头探进来伸手要解开她的安全带。

坐在驾驶座的布莱克又故意把车窗又挑高,煞德罗直卡着一个脑袋进来,但是手还是不够长,伸不到安全带的位置。

看着他努力踮起脚尖够的样子,头还一个劲的往里钻,科瑞茵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等煞德罗把头解救出来,还没来得及骂,布莱克就一脚油门踩到底。

他朝车的方向跑来,然而布莱克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怕被撞到,煞德罗跑到一半又生生止住了脚步,他指着车上的科瑞茵就一通怒骂。

科瑞茵笑着没回应他的话,只是在车滑过他身旁的一瞬间,又冲他大声喊道:

“祝你晚上在树林里做个好梦,拜拜咯~”

煞德罗被这一番话瞬间炸开,一股脑就朝车的方向冲来。

科瑞茵十分淡定地和他挥了挥手,笑看着身后渐渐被甩开的人。

直到那人被拉开距离到只剩下一个黑点点,她才转回身坐好。

刚坐好,就察觉到一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科瑞茵抬眸精准地朝前看去,在后视镜里和布莱克对上了眼。

他眼底的打量意味比刚才多了几分,但也仅仅是打量而已。

科瑞茵毫不避讳地回视着他,眼底比谁都坦荡。

最后是布莱克先收回了视线。

车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不知道过去多久,四周的树林渐渐消失,开始有小商铺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居民楼出现。

口袋里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找出手机。

别看她现在穿短裤,裤子可是上前前后后一共六个口袋。

从里面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提醒,便接通了电话。

没开免提,再加上另一头的人压低声线,因此除了她没人知道那人说了什么。

她嗯嗯啊啊的应付着,格外漫不经心,甚至还有闲心看自己的指甲

“嗯,我能赶到。”

“最多十分钟…没有骗你。”

“你给我发一个位置定位,司机开夜路找不到位置。”

科瑞茵又应付了一会儿,最后应了一声好就挂上电话,对方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定位地址。

布莱克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但科瑞茵好像并没有避着他的意思,声音大到整个车里都可以听见。

她好像和人约好见面,布莱克在心里下结论。

不过…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刚才的司机,是指他吗?

科瑞茵收起手机脑袋往前凑,看向驾驶座上的布莱克露出标准的笑:

“帅哥,xx酒吧顺路吗?

布莱克从后视镜里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停车放人下去的意思。

科瑞茵笑着往后一靠。

……

五分钟后,车子在酒吧的正门口停下。

科瑞茵拉开车门又道了声谢,拉开车门正要下车的时候,前座一直沉默的人意外地开口说了话。

“不结算一下费用吗?”

语气如旧的清清冷冷,像是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科瑞茵却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揶揄。

她反应了两秒。

啊,肯定是记恨上了他刚才说他是司机的事。

也是个记仇的人嘛。

科瑞茵掏出手机,点了刚下点到扫码加好友界面,咧嘴一笑,挤到中间,人往前凑:

“钱是没有了,加个好友?”

她倾斜着大半个身体,脑袋横在布莱克胸口水平线的位置,从下往上看他。

布莱克垂着眼眸看他,昏暗的眼眸里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就听见他开口: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

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表情似有些不解。

“你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布莱克问。

科瑞茵抿起嘴,食指屈起挠挠脸。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

只是想交朋友。

布莱克眯了眯眼。

“离我们远点。”

科瑞茵站在原地,看着布莱克厌恶的脸,忽然感觉冷飕飕的,由内到外。

……

A 市没有黑夜,霓虹灯把夜空照得通亮,街道上依旧是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甚至比白天还热闹。

有钱人都喜欢在这个地区里玩,这一带都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有不少地下赌场和黑市,以及…某些犯罪场所。

A 市风气一向很开放,黑色职业已经很常见了,由于这个地区历史悠久,再加上某些大人物坐镇,警方也不敢太过于干涉,只是有时候弄了大了,碍于面子也只会警告一两句,就不了了之了。

出事频率倒是颇高,但不碍事,哪个有钱人没有点黑色事情呢?能来这里的都是可以消费得起后果的。

这个法外之地,有钱人可不愿意来吗。

科瑞茵目光随意的晃了晃。

目光停在了一家纯黑色调的酒吧前。

这家酒吧倒是有点意思,没有晃眼的霓虹光,只有暖黄微醺的灯光落下来。

越有钱的人越低调,她懂。

门口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侍者。侍者看到她,恭敬的弯下腰,拉开门。

紧闭的门一下子被拉开,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酒精与香水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两旁都是闪着霓虹灯光,靠得近了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优雅高调的音乐声。

如果不是店名写着明晃晃的酒吧,差就以为这是一个高档宴会了。

科瑞茵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没有那么乱嘛。

不过吉约他们人呢?在电话里催的那么紧,结果放她鸽子?

算了,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

她穿过吧台,径直走向半圆形的卡座。

她兴致勃勃的点了一杯鸡尾酒,还没品尝就出事了。

大厅乱糟糟的,好像是有人在砸场子,倒也没有人四处逃窜惊惧交加的人,表情只是微微有些触动,就继续干他们的事了。

甚至还有人主动从兜里掏出了钱包和手机,规规矩矩放桌子上,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啊,科瑞茵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脸上麻木的表情。

"呯!"

只听见一声枪响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酒吧里安静了几秒,仿佛时间静止,然后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吵得人耳朵疼。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蹲下,快点。”

一声粗哑的暴呵响起。

接下来,酒吧里除了杂乱的呼吸声就只剩一个男人的哀嚎声。

那个男人被打的很惨,科瑞茵还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响声。

咔嚓的一声,非常有响亮,觉得有点像自己之前买的贝壳。

丝毫没有被干扰到的端起杯中的酒,优雅地抿了一口。

那半透明的杯壁勾勒出她纤细的手指,与琥珀色的液体相互交织着一幕幕奇妙的画面。

她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映照着酒中的火焰。

“躲,你能躲到哪里去?”

卡罗尔慢条斯理的语调,就仿佛是一只野兽在对着猎物进行死亡宣告。

明明有着火辣的身材,却让人想到霸道蛮横的老板,或者是与黑色有所沾染的角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而一旁的吉约一身精明克制的精英打扮,姿态却极其肆意霸道,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

一只手肘撑在腿上,倾过身体去看面前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

“当初背叛我们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话语在口腔里转了几圈才缓缓吐出,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的感。

男人趴在地上,不住地向吉约磕头。

“您饶了我的家人,看在我为您做事这么多年的份上……”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他舍不得家人,他想求得眼前男人的怜悯,哪怕只有一丝也好。

吉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话语随意,却定人生死。

“你当初背叛怎么没有想过家人?现在求情会不会太晚了?”

他挑挑眉,眼神冷漠而血腥,像是看着路边一团挡路的垃圾,不耐烦躁。

“背叛组织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卡罗尔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明明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出惧意。

这份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让人忘了这个人优越的长相和绝佳的身材,让人生不出一点儿觊觎之心。

男人看着不近人情的卡罗尔,眼神发狠,竟然一头想要撞上她,就算不能伤害她,自己也要恶心她!

“呯!”

眼看男人就要扑在卡罗尔身上,不知是谁手速极快的拿起酒柜上的酒瓶,干净利落的啪的一下砸在男人的头上,阻止了男的动作。

男人的身体歪向另一边,头上的血更多了。

“大叔头很硬嘛。”

科瑞茵举着酒瓶,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又是一挥,啪嚓一声,酒瓶再次砸到男人的头上,酒瓶应声而碎,玻璃碎片酒液全都淋在了男人的头上,空中弥漫着酒香和令人皱眉的血腥味。

感受到脸上的温热的液体,科瑞茵厌恶的直皱眉,用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血迹,没成想越擦越多。

吉约一条胳膊的小臂搭着沙发扶手,手掌自然垂下,食指中指之间加了一根烟。

刚才科瑞茵那一击并没有让男人死去,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现在已经慢悠悠的转醒,一睁眼就看见吉约正不爽的盯着自己。

他干脆利落的切下了男人的一根手指,抬起定制的皮鞋,狠狠的碾着中年男人的手。

等他的鞋底上都沾上了男人的鲜血,又格外嫌弃的在昂贵的地毯上摩擦了几下,似乎要擦干净什么污秽之物。

吉约磨了磨后槽牙,慢慢蹲下身子,他将刀抵上那疼得满地打转的男人的脖颈。

“把房产证拿出来。”

"什,什么?"

男人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去,脑袋懵懵的问了一声。

“你把我的鞋子弄脏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我,我没钱啊”

没钱?那好办。

吉约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说出的话却让男人差点被吓得昏死过去。

“卖房子,卖身,卖*官…选个吧。”

……

法尔多斯:时间过得真快呀,我的记忆都还停留在你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呢。

科瑞茵:…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这种照片?

法尔多斯:因为小茵儿很可爱,人家想天天见到你嘛。

科瑞茵:不许叫这个名字,我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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