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修夫妇（2）

睡着了的两个少年陆续醒来。

但两人都双目无神地地躺着不动。

良久，魏无羡率先扶着自己的双腿，勉强站起来，哑声道：“走吧。”

江晚吟一动不动。

魏无羡伸手拉他，又道：“走吧。”

江晚吟道：“……走去哪里？”他的嗓音十分嘶哑。

魏无羡道：“去眉山虞氏，去找师姐。”

江晚吟挥开了他伸出的手。须臾，这才自己坐起，慢慢站起了起来。

两人向着一个方向出发，徒步而行。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虞紫鸢一直看着他们，也试图跟上去，但没到几米，她就再也前进不得。

江枫眠在她后面，两人都眷恋地目送着两个青涩的少年远去的背影。

谢衍靠坐了一夜，这姿势实在不能说是舒服，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躯体，骨头咔咔响。

“莫要看了。如今你们已不是同路人，再看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谢衍走过来。

虞紫鸢回身，冷眼看着他。

良久，她启唇：“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江家，到底意欲何为！”

她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戒备警惕。

谢衍道：“于之前的你们，我不过是一个无法修行的普通凡人。于现在的你们，我应该算是你们的……”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个贴合的词语来形容，“护身符？”

虞紫鸢与江枫眠眉毛都没动一下，尤其是虞紫鸢，看他的眼神已经算得上是凶恶。

谢衍向来宽容，也不喜欢卖关子，见他们两个这副要早起，贴心地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你们现在应该能看见这因果线吧？”谢衍又抓起两条因果线，一本正经地解释，“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

“我欠了你们因，又许出去了一线生机。如今你们这个样子便是许多因结成的果。”

“本应该就此断了我们之间的因果，但偏偏这果结成之后，我们又形成了新的因。”谢衍叹道，“这因果线，兜兜转转依旧没有断开。”

他说得神神秘秘，虞紫鸢夫妇俩听得糊里糊涂。

虞紫鸢皱眉：“阁下难不成是那藏头露尾之辈不成？”

江枫眠也道：“如果阁下不想说，不说便是，又何必用此等话术愚弄我等。”

谢衍道：“那可冤枉我了。”

“只是涉及到因果，难言啊难言。”

见两人摆明不信，谢衍摊手。

“不过这也不紧要，于你们而言，研究因果不如去研究鬼修心法来得重要。”

此话一出，两人当即皱眉，虞紫鸢更是嫌恶道：“我自小修行乃是正道，如何能为了苟且偷生而去修习那等邪门歪道？”

江枫眠虽不言语，但神色中亦表明了他的态度。

谢衍道：“大道三千，什么是正，什么是恶？”

“一人为鬼修，所行皆为善事，一人为所谓正义道修，却作恶无数……”谢衍问，“鬼修何恶？道修何善？”

“我见那岐山温氏修行的也是正统道修之术法，那么两位也认为他们是正道之光？”

“放屁！”虞紫鸢目眦尽裂，“他温家灭我满门，也配为正道？！我呸！”

“所以嘛，术法无正邪，人却分好坏。”谢衍一拍手，“况且我的鬼修心法，可不是什么杀人证道以血修行的邪路子，是正正经经的心法。修至大成，便是鬼仙。”

虞紫鸢道：“你来路不明，身份成谜，我们如何信你？”

“莲花坞遭此大难，你却能出入自由……”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谢衍，“如若你跟温家人无甚干系，又为何这么巧来到莲花坞，又为何在江家遭此大祸之时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