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资格

等到菲欧娜再次醒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艾米丽趴在菲欧娜的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菲欧娜的手臂上，不禁让她痒得一颤身子。

这一颤把正在睡梦中的艾米丽惊醒，她起身，看着菲欧娜的脸，滚烫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滴在菲欧娜的手臂上。

“娜娜……？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艾米丽激动地看着菲欧娜，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菲欧娜笑了笑，示意自己想起来。在艾米丽拉她坐起来后，她才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顺便喝了点艾米丽递过来的水。

“……过了多久？”

“五天，整整五天……”艾米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些发抖，“明明承受不了，为什么还要坚持？”

菲欧娜愣住。她仔细思考艾米丽在说什么，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低着头，右手放在长生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艾米丽，你认识阿七吗？”

菲欧娜没有回答艾米丽的疑问，反而反问她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艾米丽也被她带偏，开始了新一轮的你问我问。

“阿七？你说圣地的那只守护灵？”

“嗯。在我昏迷的时候，我见到了她。”

艾米丽沉默，像是在等菲欧娜继续说下去。

“其实在你去圣地采药的那次，我一个人在家，翻到了你书架上的一本古籍。”

“很抱歉我私自翻动你的书架而且拿走古籍……里面的内容我大致看了一下。”

菲欧娜从床头的小桌背面拿出那本古籍，将它递给艾米丽，“这本书里面还有你新夹的笔记，我也就直说好了。”

“现在长生在我手里，而且我可以见到阿七，这是否可以证明，我有成为‘引路人’的资格？”

引路人，不归林自古以来都存在的一个职位。与其说是“职”，倒不如称为“神”。以往的引路人，继承之人都来自祭司一族，对于不归林来说，引路人就像水一样，可以暂缺，但不能完全没有。不归林需要生机，而生机来源于引路人，和长生。

可以说，顾名思义，引路人就是不归林的领导人之一。

“既然我有这个资格，那我就有责任去做，去帮助不归林，好比如抑制污浊能量。”

“我得到了不归林认可，就不能让它失望。”

听到菲欧娜这么讲，艾米丽也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菲欧娜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在嘱咐她好好休息后，艾米丽拿着古籍走出了房间。

伊莱靠在门边，看到艾米丽出来，脸上表情微变，但最后只问出“醒了？”两个字。

艾米丽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拿着古籍，坐在客厅翻了又翻，始终都没抬起头。伊莱走进瞟了一眼，发现书中的内容，随后皱起眉头。

“她知道了？”

“出去再说，别吵到娜娜。”

艾米丽把伊莱带出家门，停下步伐后也没转过身来看他。

“到底怎么回……”

“够了，”艾米丽突然打断他，从语气可以听出来，她心情并不算好，这也让伊莱感到些许震惊。艾米丽平时脾气很好，跟她认识这么久都没怎么见到过她发脾气……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怎么艾米丽这么生气……

伊莱这样想。

“你到底，把菲欧娜当成什么了？！”艾米丽紧紧拿住古籍，忍住不把它直接扔向伊莱。当时他把菲欧娜背回来的时候，艾米丽就已经有点发火，到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不认为你会不知道你和她的力量性质差别有多大，为什么还要让她继续吸收？就因为那一点不会再扩散的污浊能量？”

“菲欧娜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要不是有长生的生命力……她可能都挺不过来……”

艾米丽越说越难受，声音发着抖，“为了那一小片污浊能量，你准备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是吗？”

“伊莱·克拉克，不对，应该称呼你为夜行枭大人，在你眼里，一条生命甚至比不过一片不会再有很大威胁的污浊能量？”

说真的，艾米丽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强势，伊莱始终插不上话，也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她是人，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工具。希望，也算我求你，别再一心只想利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