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 01.2

唐小虎打打杀杀的前半生鲜少遵纪守法，他头一遭认真查阅法律条文得知，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五十五条规定：“高速公路、城市中心城区的道路，禁止拖拉机通行”。

第二天黄瑶睁眼起床，正在发愁一会又要应对那辆能把她甩飞出去的推背力跑车，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她拉开窗帘，正看到唐小虎从一辆机车上跨步下来，一把摘掉头盔，笑着朝她招手。

“瑶瑶！”唐小虎笑得龇牙咧嘴，“虎叔换新车啦，快下来试试，保证不晕车！”

黄瑶感到心头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跳了一下，她从来都是温驯乖巧地接受着大人们的一切安排，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想法，也是可以被人记着的。

黄瑶坐在唐小虎的机车后座从小学坐到了高中，从前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得颇有些亭亭玉立的样子。下晚自习出校门的时候，偶尔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街溜子冲她吹口哨，却总在唐小虎目光如炬的注视下硬生生把跑了调的后半截口哨憋了回去。

“虎叔你像个门神一样拄在这，别人都不敢和我讲话了。”黄瑶笑嘻嘻地假装埋怨。

“我们瑶瑶是漂亮大姑娘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那些混小子占了便宜。”唐小虎也跟着笑，眼神却有些躲闪。

黄瑶不再接话，她坐上后座从背后搂住唐小虎，机车启动，微凉的夜风吹拂起她耳畔垂落的发丝。

黄瑶不知道她对于唐小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起于何时，也许是在初中刚入学的时候唐小虎把霸凌她的不良少年小团体揍得头破血流，扯着领头坏小子的耳朵逼着他们向她道歉；也许是月考后唐小虎偷偷带她去打电玩放松，两个人一起约好不让陈书婷知道；也许是因为唐小虎和老默抽同一款烟两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像；也许只是因为唐小虎总是傻里傻气地朝她笑，黄瑶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明明笑得那么灿烂，嘴角却是向下的。

假期时黄瑶曾缠着唐小虎陪她看了一部叫《假如爱有天意》的韩国电影，黄瑶看得云里雾里，唐小虎看得鼾声大作。

什么才叫爱呢？依赖、占有、同情、照顾能被称之为爱吗？假如爱有天意，爱情会在两个朝夕相处的人之间自然而然地产生吗？

黄瑶十七岁提出的问题，需要之后漫长的岁月为她解答。

机车穿梭在京海车水马龙的街道，呼啸的晚风里，黄瑶扯着嗓子朝唐小虎喊。

“虎叔，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

唐小虎的声音被风吹得很散，黄瑶摇摇头，伸手把唐小虎的腰搂得更紧了一些。

“没什么，我说你新机车还蛮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