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头,只能听着后面的人推门而入后,又速速关上了门,之后没了动静。
来人见到屋内的场景时,也愣在了原地,入眼皆是一片狼藉。
远处的床褥已经凌乱不堪,带着些暧昧不清的气氛。还有身前的桌子上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锦面圆形桌布已然皱皱巴巴,染上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是茶水还是什么的湿润,桌上的杯壶已然东倒西歪……
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香膏味道,真是让人觉得心尖一颤,一时间想到什么脸红心跳的事。要不是祁清平时清心寡欲惯了,他可能也会中招。
但此时的祁清只觉得这味道浓得令他恶心的很,他自一进门起就用袖子捂了捂嘴鼻,然后抬袖一挥,散去了四周的甜腻……
看了那桌上燃着的信香和一旁脸颊微红的衣冠不整青年——晏笙一眼。
“你点信香……就是因为这个?”
“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晏笙听他语气生冷,不由腿脚一软,瘫软在地,眼中写满委屈。
“大师兄要替弟子做主啊,是,是符悉师弟他……他强迫了弟子……弟子……一时着急才点了信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边说,边指了指窗边的我。
他已经不敢看祁清的表情了,放下手后,低着头,继续编。
“只知道……师兄你一向公正严辞,一定要替弟子做主啊……”
晏笙一边诉苦,一边哭了起来,作可怜之态。
窗前的我迟迟没有回头,虽然同样的事他也经历了一遍了,但再次听晏笙这个人说起这些话,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气愤啊,真想让他闭嘴。
祁清黑着脸, “都住口……”
晏笙果然闭嘴了,但我也何尝不是呢,我心里畏惧着……畏惧着,还是没转身。
祁清的语气冷得骇人,冒着冷气的眼神却投向了窗前的我。
“我想听你怎么说?”
“师弟?”
他见我迟迟不转身,耐心也已剩不多,“还有不到一刻钟,这条船上酒就会围满在城中做任务的全部弟子,师弟现在不说,待会儿可没机会了。”
“师弟是想以私下淫乱、强暴他人之罪被刑律司绑在大庭广众之下交代实情,还是告诉师兄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听着他的话,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渐渐凉透,但还是缓缓转过身来……
我再次看清了他——那袭久违蓝白的身影,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朗面容,还有手中的那柄——挥夜剑。
那干净如霜的剑刃,还没沾上我的心头血,剑上月牙形的白玉剑穗,是他当年送给师兄十六岁生辰那日的礼物,还没被那女人的红玉剑穗代替,真好,一切都没发生。
我瞧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才动了动微抿的唇,“我……无话可说。”
祁清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那么不做解释的干脆,和他当初认识的符悉有所不同了。
以前的那人可是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说清楚的,而现在似乎什么都不愿解释了。
祁清:“符悉,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我语气中带了丝自嘲,“师兄要是信我,自然就不会急着问我了,不是吗?”
祁清:“你……”
我:“就是师兄看到的那样……我无话可说,也不想再做解释。”
祁清听此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口走去,正要抬手开门,又停了下来,“信香一点,不尽不灭,符悉……你好自为之。”
说着,就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明明知道此事并非如此,但话到喉头却吞了下去,看到来人是他时更加无言以对……
我真是没救了,中毒太深,看来输给那女人是我活该也有可能。
我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但我没作挽留,因为我现在已经没什么理由可以挽留他了……他不信我。
不一会儿,一个灰胡子长老带着一队弟子闯进了房中,把我和那晏笙押回了灵山。
……
灵山派门规第一百二十七条:“宗内弟子,不可私下淫乱。”
……第一百二十八条:“宗内弟子,不可私下斗殴生事、酗酒……”
“……不可做强暴他人等损害别人清誉、枉为人伦的事。”
“如有发现,一律严惩不贷。”
“重者,废去全部修为,弃于下界,永世不能再踏入灵山半步。”
“轻者,由刑律司长老、掌门和此犯事人的授业仙师一同商议,再酌情处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