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乾门初见【5】

“依我看，远方黑云压阵 绝对是凶兆！”旁边一位学子又说。

“凶兆？你说说这凶兆从何而来？”季元启有些好笑地说道。

“这...”那学子挠了挠头发，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随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这黑云来自东北方，依我看，凶兆定也从东北方而来！”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这话落到站在东北角之上的季元启身上，后者不满地撇了撇嘴角:“嘁，不知道就直说。小爷我还觉得相由心生，说别人是凶兆的人必先应兆！”

许是不想惹季太傅的爱孙、季家的少主，那人缩了缩脖子，站回人群之中，周围起了一片哄笑。花霁璇到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凝神思考着，不自觉地望向文司宥，对方似有所感，也笑着看向她:“花学子有何见解？”

忽然被先生点到名，花霁璇只觉得原本会的题目这下也不会了，只能硬着头皮对上文司宥略带探究的目光:“天寒，黑气相连，谓之为黑豕过河。”

“黑豕过河？这是出自哪本典籍？”一个学子不解地问。

“说白了就是黑猪过河。”季元启发出几声意外的笑，“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些民间说法。”

文司宥不置可否。他的容颜隐没在黑暗中，唯有双眸亮得惊人，嘴唇带笑，似乎是鼓励花霁璇继续说下去。

“民间传闻，黑猪...黑豕过河，预示着将要下雨。那位同砚所说黑云压阵以及刚才大片的萤火虫也能说明此事。”

花霁璇话音刚落，观星楼外寒风稍歇，几滴雨水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顷刻间就成了倾盆大雨！

文司宥赞许地对花霁璇点了点头，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男人脸上玩味的神色，心中顿感不妙。只听他说——

“既然诸生都懂了，那么这堂课就上到这里吧，各位还是早些回寝休息，为师就不相送了。”

“先生——外面此刻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一个学子抗议道。

“嗯，观察力不错。”文司宥狡黠地笑着，“各位还是早些回去为好，观星阁马上就要落锁了，再晚些，寝室也要下钥了....”

说罢，文司宥从容不迫地撑着伞走入雨中，留下一群学子不知所措。花霁璇暗暗瞪了他背影一眼，正准备用衣袖遮雨跑入雨中，却见文司宥折返回来:“差点忘了，花学子在这堂课上表现还算合格，那为师勉为其难地再和你探讨一下星宿之事吧——还不过来？”

花霁璇此刻却有些迟疑，她摸不清文司宥想干什么——这个时间，二人皆是成年男女，又是师生，一起离开恐怕是礼教大防，损了花家清誉;可若是自己不和他走，只怕会落得个不敬师长的恶名...无论答不答应，她都落不到好。

“今日时间已经晚了，学生不便打扰先生，若是先生还有什么想教授学生的，不若等明天...”花霁璇支支吾吾地挤出这几句话，她已经想好了，这个时间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合理，大约也不会说她目无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