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译没有说话,他走出了卧室,到客厅里,他问道:“郝女士,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郝女士回答道:“我们去海南玩儿时,我摔的。”
钟译盯着郝女士说:“根据线索,凶手是一个腿有残疾的人。”
“不会是我妈妈杀了他,这是病历。”小男孩递给小男孩拿着一个本病历走出来,递给钟译说道。
“你才11岁就懂这些?”钟译接过来翻看着。
小男孩镇定且面无表情的说着:“我经常看电视的,而且我告诉你,我们不会是杀他的凶手,因为法律不允许。”
“好了,你闭嘴!”郝女士把孩子拉了过去。
男孩抱着妈妈乖巧的说:“妈,我是你唯一的孩子,你记住!”
“对,咱们家就咱们三个人。”郝女士看着男孩和老古说。
钟译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他出了门后,一拳打在墙上。
“钟队,你干嘛!”李凯把烟头扔下,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钟译的手。
钟译颓然下来:“冷漠到今人发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廖凯的电话:“小凯,有时间出来吗?”
半小时后,钟译坐在咖啡厅里等着廖凯,他反复翻着江晨明的日记本。
这时,廖凯坐了下来,服务员走了过来,他说:“一杯特调蓝调。”
“怎么了,叫我出来?”廖凯问道。
钟译静静的看着他,把手里的日记本推向廖凯,然后抬起头,看向窗外放学的学生们。
“没错,江晨明来找过我,做心理治疗。”廖凯翻了翻日记本说道。
钟译依旧看着窗外问。“上次,去找你,你为什么没提起来?”
“因为这个。”廖凯从包里拿出一份体检报告。
上面清楚的写着:慢性白血病!
钟译拿过来,一时说不出话来,廖凯说:“你看看报告后面。”
“爸爸妈妈:
看来,我不能陪伴你们太久了,幸好你们也不是那么喜欢我陪着你们,有了弟弟以后,你们开心了更多。
最近总是发烧,我买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虽然治不了白血病,但是起码不会让你们担心我。
我知道,白血病治疗会花费很多很多钱,我不想让你们为了我花钱,把钱留给弟弟用,才不会浪费。
三年前你们为我装修的新屋子,我很喜欢,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住在那里,我明白你们的用心良苦,谢谢你们对我的成全。
爱你们的明明。
4月3日”
钟译快要把体检报告攥烂了:“小凯,你说人性到底是什么?”
“是恶!”廖?坚定的回答道。
“真是处心积虑啊,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
对了,江晨明去找你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个叫阿玛的人?”钟译冷静了下来,问道。
“没有。”廖凯回答。
钟译深呼一口气说道:“生命本来就是可贵的,没有多余,没有被舍弃,可是江晨明的父母却如此冷漠的对待他的死,我越来越看不明白。”
廖凯说:“你越来越看不明白,是凶手对,还是你对!”
“你身为人民警察,抓捕凶手是你的职责,但是,江晨明的死让你动摇,凶手真的错了吗?”
“错的实际上是他的父母才对,他的父母应该为江晨明的死负责!”
“那么你该怎么办!你是警察,你不能知法犯法,你很困惑、很纠结、很痛苦!”
钟译愣在了那里,他沉声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动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廖凯铿锵有力的说道:“抓到凶手,制裁他!”
钟译慢慢抬起头,他红着眼睛,看着廖凯:“为什么?”
“因为他践踏了法律,蔑视了公堂!”
“可是,没有可是,这个社会既是如此,这个世道既是如此,法律才是维系公正公平的武器。”
“这不是在古代,英雄的双手沾满鲜血,没有行侠仗义,没有为民除害,只有无情公正的法律!”廖凯厉声道。
钟译仿佛被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呆住了,他对自己刚才的纠结和痛苦感到恐惧,他已经被凶手带着走了,差点掉进万丈深渊。
这时,钟译的手机响了:“喂,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钟译表情严肃的朝着廖凯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在刚刚,在天启大厦,一个男人从大厦楼顶跳了下来。
廖凯坐在那里,回头对服务员说:“特调蓝调好了吗?再加一份鱼子酱,谢谢!”
他笑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么灿烂,这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