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人生自述（3）

刘备的思绪仿佛回到24年前那个春天：“如果曹孟德没有对我说那句话，我是不会反叛的。”

“什么话？”刘禅按捺不住好奇心，迫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话让曹刘二人反目成仇。

刘备微微张口一字一顿：“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就这？这不是说明曹操对您惺惺相惜吗？”

刘备苦笑道：“傻孩子，如果有一天孙权落到你手里，你会杀了他吗？”

“杀。”刘禅不假思索地说道，十万是一代枭雄，这种人难以驾驭又不愿甘居人下，留着就是个祸患啊！

刘备点头道：“同样的道理，曹操把我与他等量齐观，他又岂能容我。只是迫于名声暂时留我一命，只要一有机会他绝不会放过我的。

恰好当时国舅董承那帮人想要用衣带诏谋害孟德，我正好虚以委蛇借他们之力帮我脱离许都。这群人啊！利欲熏心，以为杀了孟德就能取而代之，驾驭天下。真是痴人说梦！这些蠢猪又岂是曹孟德郭奉孝的对手？

我到徐州之后打出衣带诏自立，试图与袁本初联手共制曹操。我原以为袁本初才是他的心腹之患，我不过是纤芥之疾，于是就没多做防备。

不曾想，这曹孟德竟如此看得起我 ，宁愿冒着被袁绍抄后路的风险也要来杀我。我猝不及防 全军覆没，不得已之下独自逃离。

后来我跑到河北，袁绍那厮也对我颇为看重 ，竟带着邺城文武出城20里相迎。但我无心事袁，找了个南下联络刘表的借口脱离了袁绍。”

“当时袁绍的实力冠绝天下，父皇为何舍他而去？”刘禅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我在袁营那段时间发现袁绍内部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的阵营派系林立，颖川，南阳，河北三派内斗不止。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开战前，河北派的田丰因为反战被下了大狱，沮授因为散布悲观言论被罢夺军权。同样出身河北的张郃高览受到颖川派郭图的排挤，动辄得咎。

这种情况下，一旦遇挫马上就是土崩瓦解。后来情况确如我所料，河北审配抓了南阳许攸的家人。许攸叛逃曹营献上火烧乌巢之计，张郃高览见势不妙倒戈降曹。袁本初兵败如山倒啊！”

随即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儿呀，现在咱们大汉同样如此。你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务必以袁氏为戒。”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刘备接着说道：“到了荆州后我寄身在刘表门下，当时刘表是天下间唯一可以跟曹操抗衡的诸侯了。此人胆识谋略俱是一流，奈何受制于荆州世家，难有作为。偏偏蔡瑁，蒯彻等荆州豪门全都一门心思投奔曹操。那时为父真的绝望了，费尽心机还是逃不出曹操的手心。”

刘禅理解当时老刘的心情，这是一个得世家者得天下的时代，世家不支持你，耶稣来了也没用。而刘备身边只有一群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很难有所作为。毕竟这个时代的教育资源都在世家手上啊！寒门子弟能出一个诸葛亮已属异数。而且琅琊诸葛家在破产之前也是豪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