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篇——【王良x顾怜x李响】55.意难平

顾怜怔了一下，电视上主持人，服装得体，妆容精致，涂着口红的嘴，一开一合，但她什么也没听到。

　　我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李响同志英勇牺牲……

　　这句话，像是在反复在她的耳边播报，又逐渐变调，语调开始拖长，声音变得嘶哑，像一群乌鸦在疯狂哀嚎，尖利刺耳。

　　画面切了过去，开始播现场的画面。

　　顾怜立即站起身，无意识地向电视的方向快走了两步，似是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刚迈出了脚，就一膝盖撞在了茶几上，磕出了一大片淤青，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跟着向前摔了过去。

　　王良一把扶住顾怜，揽进自己的怀里，他冷着脸，将顾怜的反应看得分明。她是那样的急迫，甚至连自己家的陈设都忘记了。哪怕是摔了，被扶着了，顾怜也没有分一个表情给他，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电视了，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王良偏过头瞥了一眼电视，模糊的画面里，李响正在和高启盛对峙，但王良知道，下一个镜头里，李响就会从楼上坠落……

　　尽管已经决定了，可是，真的要让顾怜看到吗，真的要顾怜亲眼看见李响是怎么死的吗？

　　不等思考，身体已经行动了。王良出手如电，迅速捏住了顾怜的脸颊，逼迫她转向自己，急切而凶猛地吻了下去。

　　顾怜表情迷茫，既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似乎这具身体此时已非她所有。她就这样木然地倚靠着王良，任他予取予夺。

　　是嫉妒吗，是恨吗？

　　王良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胸膛里烧着一把火，灼痛着他，逼着他生出一股肆虐的欲望，他的吻近乎于撕咬，爱抚近乎于烙印，亲密变作了占有，欢愉也成了惩罚。

　　可不等受害者呼救，行凶者已经仓皇停手了。

　　王良凝视着顾怜，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正大光明行所有亲密之事，可哪怕肌肤相亲，他也在着巨大的沉默和空洞着察觉出了她的遥远。

　　你一会儿看我，

　　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市里还有事，我今晚……不回来了。”

　　王良找了个借口，退到了屋外，背靠着门，在黑暗中静默着。他站了一会儿，听到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了琵琶声，弹得曲子他不认识，可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象得出顾怜现在的样子。

　　她坐在那个小沙发上，旁边是他亲手挑选的落地台灯。灯光会把琵琶照的清楚，却落下一大片阴影在她的脸上。她低着头，青丝温柔地倾泻，颈侧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吻痕，可她的心里，却在思念着那个让她意难平的人。

　　或许，这份意难平会延续一生……

　　王良忽然有些后悔除去李响，可他又无法容忍他存活在这个世上哪怕一天。他甚至原本想要更严厉地对待顾怜，他要她看着李响死在自己的眼前，他要她在他的占有中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属于谁，他要警告她，恐吓她，直到她能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危险，直到她再也不会离开他。

　　王良曾有些发狠地想着，如果不是自己爱着她，那么，顾怜的下场又会比李响好到哪里去呢？难道那条高速公路就不能再多埋一个人了吗？就算不要她的命，想要掌控她一个孤女，他又有多少手段，多少方法？

　　只是终究，不忍罢了。

　　他甚至不敢让顾怜看见带血的画面。

　　屋里的琵琶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呜咽的哭声。一声，一声，像一把又一把的刀。王良站得笔直，迎接着属于他的凌迟，不躲也不避。

　　这是个注定挣扎的夜晚。远处，丧钟在鸣，为在这个夜里痛苦的每一个人。顾怜望着崩断的琴弦痛哭着；王良独自品味着蚀骨诛心的胜利滋味；安欣手拿着笔记本，注视着火光；黄瑶在高家的床上缩成一团，枕边是一颗陈旧的棒棒糖；高启强躲进了那个老楼。

　　夜色无声地侵入，将人包裹住，拖向无声的深渊，拉进痛苦的黑水。生命中总会有这样晦暗到至低的时刻，可你只有自己才能走出这条黑河。

　　PS：对不起大家，我又停更了好久，因为工作的事情最近状态很不好，所以这一篇的结尾对我自己也有特别的意义。真的，生命最会有些不美好的东西，不要去在意，去寻找让你幸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