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片都在U盘里，只此一份了。他的电脑我扣下检查过了，也清理干净了。人我会慢慢收拾，但起码他不会再拿照片的事情威胁你的朋友了。”
看着王良递过来的U盘，顾怜只觉得恶心。“我把这个给璇子，让她安心。”
“你确定要把这个给她？恕我直言，恐怕她知道你经过手，对你也不会安心的。这是人性的本能，谁也不例外。”
“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自己留着吧？”顾怜忽地意识到什么，抬头直勾勾盯着王良，“你是不是也看过了！”
王良无奈地解释：“只是扫了一眼而已，我是去找东西的，怎么能一眼都不看呢？再说了，这事太过隐私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就算我能守口如瓶，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啊。”
话虽如此，但总觉得怪怪的。
“放心，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我拿给你也只是为了让你确认一下，我是有在认真完成你布置的任务的。至于U盘，我建议你直接销毁了，不要多惹事端。”
顾怜知道王良的这番话说的都在理，也是维护自己的。但她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情：“那赵宗呢？”
王良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给他找了点事情。他最近应该很少出现在你朋友面前了吧？”
“我不知道，璇子最近不怎么回寝室住了，我也问不出口这些事。不过我们都马上毕业了，基本上也是很多都在外面跑工作的事情，也许她也是在准备这些事也说不定。”
“那你呢，还要准备考试吗？如果是的话，我之前交代你看的书、做的题，可都不能松懈了。”
顾怜看着王良，纠结不已。当初想要考公，不过是因为觉得不忍心利用王良而选择的第二条路罢了。如今已经探明了王良是知道翠翠姐的死和录音笔的事情的，她哪里还肯舍近求远呢？当然要继续潜伏在王良的身边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考公的必要吗？
看出顾怜的犹豫，王良鼓励她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忧经济、前程什么的，就勇敢地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走你想走的路。无需顾虑太多。”
顾怜苦笑了一下说：“怎么能不顾虑呢，人生哪里能那么自由？”
王良的目光依旧温柔如水，风一吹过，洒满了月色的波光粼粼。“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小怜，我可以向你交出我已有和将有的一切，可以代替你承受世间最不幸的命运和苦楚。”
就像多年前穷困时黄翠翠扔来的一袋包子一样，王良的爱意也拉着顾怜走出了困境。他帮着她为外婆重振名誉，尽心尽力为她做辅导，毫无保留地教导她。无论王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对她，他尽了所有。
如果，他能只是这样的王良，该有多好。
顾怜蹙着眉，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一声叹息……
王良给赵宗找的事情倒是很简单。这世上能最快摧毁一个人的两个东西，一个是毒，一个是赌，都是从生理到心里上摧毁了一个人获得多巴胺的正常途径，从此沉迷上瘾，无法回头。
毒嘛，不好沾，可是赌，就要方便得多了。
赵宗的身边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几个热情的朋友，经常请他喝酒吃饭，玩到兴头上，会一起下场玩两把儿。数目小，就是图个乐子，一开始，赵宗也是这么以为的。
几十，几百，几千，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
赵宗就这么废了。欠了自己家亲戚一屁股债，又借了赌场的高利贷，最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要说去骚扰高璇，连让自己活下去都难。
事情办好了，王良又约了顾怜见面。当然，这期间他们也见面了几次。王良知道以顾怜的性子，原本在知道高璇的事情时就可能会和自己断了来往了。但是有赵宗在，才让她迫不得已求到了自己身上。既然有机会，当然好好利用，他就在这段时间里让顾怜冰冷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这样的惩罚，足够吗？”
这个问题，颇有些邀功的意思。顾怜思忖着，问道：“你觉得呢？”
“如果当初走司法程序，也不过关个三五年就能放出来了。现在他整个人都毁了，比起几年的牢狱之灾，我觉得这个惩罚更能慰藉受害人吧。”
顾怜默然，是的，王良给的惩罚更重，也更解气，哪怕她再不赞同王良的做法，在听到赵宗的落魄下场时也觉得淋漓痛快。可是，可是……
“可是这就是对的吗？当权力只属于小部分人时，所有的话语权都归属于你们，你们可以决定正义，可以制造正义，甚至可以取消正义。”
“所以你更该庆幸，抓住权力的那个人是我。小怜，我和赵宗不一样，我也不屑于那样的人为伍。我有想要保护的人，也有想要实现的梦想。”
顾怜不说话，但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苦恼，其她并不能理解王良。
王良也不在意，走上前将顾怜揽在怀里：“没关系，专心准备你毕业的事情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顾怜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将无言的抵触压进心底：我情愿永远也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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