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见过星星吗？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监控器的红光在黑暗里规律闪烁，像蛰伏的眼睛。

喜猫猫踩着通风管的金属支架，猫爪垫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又偷偷溜出来了，这次不是为了找喜羊羊挑衅，而是攥着一块从研究员口袋里偷来的、还带着余温的压缩饼干。

隔离舱的玻璃外结着一层薄霜，是喜猫猫故意用冰系异能制造的障眼法，能暂时屏蔽监控的收音功能。

他贴在玻璃上，看着舱内蜷缩在角落的喜羊羊——对方似乎睡着了，眉头却微微皱着，银白的短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额角，想来是芯片校准的神经刺痛又发作了。

喜猫猫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划过，冰系异能顺着指尖蔓延，在玻璃内侧凝结出一小块没有霜花的区域，刚好能让他看清喜羊羊的脸。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注入异能稳定剂时的场景，冰冷的药剂顺着血管爬进心脏，疼得他在培养舱里蜷缩成一团，却连一声呻吟都不敢发出。

那时他多希望有人能递来一点温暖，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可最终等来的，只有研究员冰冷的

“数据正常”。

喜猫猫“喂，喜羊羊”

喜猫猫压低声音，怕吵醒对方，又忍不住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睡熟，

喜猫猫“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睡着。”

喜羊羊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微光，看清是喜猫猫后，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只是没像上次那样别过脸去，或许是深夜的安静，让他暂时卸下了一点防备。

喜猫猫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压缩饼干，隔着玻璃晃了晃：

喜猫猫“偷来的，想要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喜猫猫“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扔了可惜，不是特意给你找的。”

喜羊羊盯着那块饼干，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在实验室里，营养剂是唯一的食物来源，这种带着小麦香气的压缩饼干，是他逃出去的一年里，最接近“正常食物”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喜猫猫，想从对方狂傲的表情里，找出一点“说谎”的痕迹。

喜猫猫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朵轻轻耷拉下来，又很快挺直，故意用风系异能卷起一点气流，把饼干贴在玻璃内侧：

喜猫猫“拿着啊，难道你怕我下毒？我要是想害你，直接用剑劈了隔离舱就行，犯不着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

气流带着饼干的香气飘进舱内，喜羊羊终于动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玻璃前，指尖刚碰到饼干，就听见喜猫猫突然说：

喜猫猫“喂，你在废墟里的时候，见过星星吗？”

喜羊羊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他。

喜猫猫“我在监控里见过。”

喜猫猫的声音轻了些，没有了平时的戏谑，

喜猫猫“有次你和那个小东西坐在屋顶上，天上有好多亮闪闪的东西，小东西还指着它们叫‘咘喜’——那就是星星吧？”

他说着，用冰系异能在玻璃上雕出几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冰雕的光芒映在他眼里，竟有了点不属于他的柔软，

喜猫猫“它们是不是比实验室的灯亮多了？”

喜猫猫“会不会像你掌心的风系异能一样，带着温度？”

喜羊羊看着那些冰雕星星，想起去年深秋的夜晚，他和咘喜坐在废墟的屋顶上，小家伙趴在他头顶，远处的星星缀在墨蓝色的天空里，确实比实验室的冷光灯温暖多了。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

喜羊羊“比灯亮，也比灯暖。”

喜猫猫“哦。”

喜猫猫应了一声，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用风系异能吹散了冰雕星星，

喜猫猫“也就那样吧，反正我也不稀罕看。”

喜猫猫“待在实验室里挺好的，有测试可以做，有风之剑可以玩，比在外面风吹日晒强多了。”

可他的耳朵却出卖了他——猫耳微微垂着，尾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遗憾没能亲自看看星星。

喜羊羊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刚逃出去时，第一次吃到热食，明明感动得想哭，却还要装作“不过如此”的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研究员的脚步声。

喜猫猫脸色一变，迅速后退，风之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冰系异能在周身凝结出防御屏障：

喜猫猫“下次再找你‘测试’，这次算你运气好。”

他说着，转身跃上通风管，又回头看了喜羊羊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喜猫猫“饼干别浪费了，我……下次再给你带。”

脚步声越来越近，喜猫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风管的阴影里。

喜羊羊握着那块还带着余温的饼干，靠在玻璃上，看着通风管的入口，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狂傲又偏执的“同源”，生出了一点复杂的情绪。

他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曾经的孤独，也照出了藏在冰冷外壳下，对温暖的隐秘渴望。

隔离舱外，研究员的身影走过，监控器的红光又恢复了规律的闪烁。

喜羊羊咬了一口饼干，小麦的香气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属于喜猫猫的冰系异能的清凉。

他知道，喜猫猫不会承认自己的温柔，就像他不会承认自己对同伴的牵挂。

在这个冰冷的实验室里，他们都是用坚硬外壳保护自己的人，却在不经意间，给了彼此一点微不足道的、黑暗里的微光。

而通风管里，喜猫猫靠在金属支架上，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冰雕星星的凉意。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半块偷来的饼干，是他特意留的——刚才没好意思说，其实他也想尝尝，喜羊羊喜欢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

风之剑在掌心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喜猫猫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的笑，在心里悄悄想：

下次，一定要让喜羊羊跟自己说说，星星到底有多亮。

（下篇，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