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羊羊知道,铁笼顶部的霉斑每逢凌晨三点二十六分,会幻化成一片星空。
那是通风管漏下的月光被铁栅栏切割后洒落的痕迹,也是隔壁大哥哥教他辨认的星座。
大哥哥“你看那片连起来的斑点,像不像你这只小羊?”
然而,今夜没有月光。
暴雨拍打着实验室的玻璃墙,蒙上一层模糊的水雾。
喜羊羊的左耳芯片再次隐隐发烫,这是第三次每日注射奇怪药剂的预警信号。
他匆忙趴到笼边,将鼻子挤进铁栏的缝隙,像嗅闻青草般深深吸了一口气:
潮湿的金属味中夹杂着一丝甜香,那是走廊尽头叔叔偷偷塞给他的那颗融化的奶糖。
“c-0525,翻身。”扩音器里的声音粗糙、生硬,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嘎吱作响。
喜羊羊听话地躺平身体,任由扫描的红光舔过肚皮上尚未愈合的缝合线。
他假装自己正在玩“木头人”的游戏,可当机械臂夹住他的角时,他终究没能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滑入眼眶,刺痛间,他看见观察窗上映出自己的倒影——
那个脏兮兮的小脑袋上,竟停着一只萤火虫,尾部的绿光和芯片接口的指示灯闪烁着同样的节奏。
随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隔壁笼子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三下轻,两下重。
是大哥哥!
这说明大哥哥又要被带去吃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喜羊羊攥紧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用大哥哥尾巴上的毛编织成的“护身符”。
暴雨愈发激烈,敲击着实验室的玻璃。
喜羊羊屏息听着,雨声中似乎藏着另一种节奏——
像草原上小兔子们慌忙逃窜的脚步声,又像大哥哥曾经低声描述过的秘密通道电子锁的密码。
—
四天后,那位大哥哥终于被扔回了观览舱。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布条,顺着边缘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实验人员的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嘴里不停地低语着:
研究人员“成功了,成功了……”
语气中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喜羊羊看到这一幕,心里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大哥哥还活着,担忧的是他的伤势看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隔壁的墙壁,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
良久,那边才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随后是大哥哥低沉却故作轻松的声音:
大哥哥“放心吧,本大王可没那么容易死啊。”
他平时总是喜欢自称为“灰太狼大王”,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不忘用玩笑来掩盖自己的痛苦。
从那天起,那些研究人员似乎对大哥哥产生了更大的兴趣,频繁地带他出去进行各种实验。
每一次回来,他的身体都会新增一些伤痕。
有一次,他的右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触目惊心。
然而面对喜羊羊担忧的目光,他只是咧嘴一笑,语气里满不在乎地说道:
灰太狼“这样显得更帅,是不是?”
那笑容虽然勉强,却依然带着熟悉的倔强和温暖,仿佛在告诉喜羊羊: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认输。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喜羊羊才得知,那位大哥哥的编号已经从 b-o926 更改为 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