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XX年，12月23日，凌晨，3:15

我正躺在床上睡觉。昨天晚上我为了多看一会小说熬夜到了十一点，很困。但这时我感觉有人正在用力推我，我猛然睁开眼——

“快起床，一会就要上学了。快点，赶紧……”是外婆的声音。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刚想下床去洗漱时，余光瞥到了书桌上的闹钟，上面的数字却让我感到奇怪，03:16。

哈？凌晨三点，上学？外婆在梦游吗？我拉开窗帘，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对面的高楼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街道上也只有路灯和红绿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整座城市像是沉睡了一般，外婆却告诉我要上学，我实在想不通。难道是她年纪大了？不是吧，爸妈也起来了。他们坐在客厅忙着自己的事，我起床后外婆就去厨房把饭端到餐桌上了。

我站在镜子前，双手捧起水洗了把脸，再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和之前一样。外婆的督促声，键盘的敲击声。

来到餐桌前，有些东西变了——冰柜上本来摆着一些零食和药，现在零食和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座金菩萨像，像前摆放着一个香炉，一旁还有一些贡品。我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什么啊？”我指着冰柜上的这些东西问，“这怎么回事，还摆上菩萨了…”“嘘！”外婆赶紧堵住我的嘴，一脸严肃：“小孩子懂什么，赶紧吃饭一会迟到了。”

现在，我尽管对此好奇，但也不得不闭口不谈。我匆匆吃完早饭，严谨点说是夜宵，这倒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一个鸡蛋，一个馒头，还有一盘凉拌菜。等我吃完离开餐桌，外婆从卧室推出一个大行李箱还有一个书包。上学带着行李箱干嘛？我记得我才初中啊，也不是住校生，我是走读的啊！

不过除了我，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寻常。爸妈还是像往常一样聊着天，当我和外婆出门时还和我们笑着摆摆手，但在我看来，那笑容显得格外诡异。我不敢再看下去，和外婆出了门。

12月的凌晨很黑。楼道的灯是声控灯，一下不注意就变黑了，墙上的逃生标志闪烁着绿光，我不寒而栗。我一向是怕黑的，因为小时候外婆就和我讲，黑暗中有一些不同于人的脏东西，甚至和我说了几件真事，让我更加确信那是存在的。可当我上学后，老师又告诉我，世界上没有“鬼”这一说，只不过人想的多了，也就有了“鬼”。她说要相信科学，我不是不信，但是某些事真的很奇怪，科学都解释不了。

一楼的灯永远是亮的，我心里稍稍平静一些。除了大楼，我刚想去楼之间通向外面的通道，外婆拽住了我：

“你往那里走什么，走这边。”她拉着我走向一条平时有栅栏围着禁止通行的路，但当我们走近了些，那里的栅栏居然消失了！“禁止通行”的标志也没了，我心中的疑虑加重了。

我跟在外婆身后穿过那条小路，到了街边的砖道上。寒风呼呼地吹，灌进衣领和衣袖里，一阵阵的寒意。我原地打转，外婆倒镇定地站在那里，一点不感觉冷。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给我带来些温暖，我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要我一直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