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柔听话的把自己留在营长后，努力去屏蔽前方战场上的声音，更是不想听到萧景琰的声音，她紧紧捏着怀中陶翁掉的小兔子，指尖泛白，紧咬嘴唇，警告自己不能流出眼泪，外面厮杀的声音小了一些，她弯着腰向前面慢慢挪去，看到离自己较近的伤员就和军医一起抬走，不一会儿，屋中就已经满是伤员。向柔忙绿起来顾不上前方的战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停下时外面已经听不见将士们的嘶吼，越来越多的，她担心萧景琰的情况更放不下这里的伤员。有的伤的不重的自己拿了金疮药和纱布，有的她和军医给缝了针，接了骨，人多吵吵嚷嚷到现在沉沉入睡，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军医，军医！”戚猛的大嗓门透出万分焦急。

“殿下，你快去看看殿下。”军医提上药箱跟在戚猛后面跑去帅帐，迷糊中的向柔反应了会才清楚地意识到是萧景琰出事了，她顾不上披上披风，顶着满头的汗也向帅帐奔去。

进了帐子就看到萧景琰垂着头坐在床边和军医交谈着，胸前被一支羽箭刺入，他紧咬牙关，由于疼痛露出的肩上布满汗水，“萧景琰，”她叫着她的名字，说完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萧景琰责备地看了戚猛一眼，戚猛心虚地别过头去，她走上前蹲在他脚边，视线刚好与伤口持平。

“这个伤的位置不好，不好拔啊。”

“这边潮湿，箭头定是已经生了锈，在身体里这么长时间，如果处理不当恐怕会危机生命。”向柔接着说，她同意军医的看法。

“你来。”萧景琰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着，直视向柔的双眼。她躲开他的视线，开始还是缓缓的摇头，当他用可以动的手拉着自己时，向柔变成了带着哭腔的挣扎。“不行，我不行，我做不来。”断断续续地说出。

“对呀殿下，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行，我还是去城里给你找个大夫来吧。”戚猛也觉得不妥。

“那会耽误更长的时间，我需要有人拔剑，我来止血消毒，手要稳不能抖，否则情况不容乐观。”军医焦急的说着。

“柔儿，”看着情绪逐渐平静的向柔，萧景琰柔声说“虽然陶翁是医者，但我会问他战场的事，因为我相信他，现在 我相信你，你能做到。”听着他的话，向柔心中不再害怕，她看着依旧颤抖的双手，紧咬下唇，疼痛刺激神经，铁锈味也让她清醒，她蹲下身，找到最好用力且比较安全的角度，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回头冲军医点了点头，手腕回收，箭头离开身体的一刹那她仿佛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没有感受到温热的液体，让她提着的心陡然放下，后背的汗已经浸透衣服。

了帮着军医消毒，清理伤口，包扎一系列事情完成后，再看看床上由于药的作用沉沉睡去的男人，向柔的眼泪又不自觉流出来，“西凉他们...”她转头不放心地问列战英。

“他们不会再来了。”听了他的话，向柔脸上终于有些笑容。

“今天晚上我来守着他，要是晚上发烧就不好办了。”也不等其余人同意，她已经缩在床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