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

【02】

克里斯在豪尔赫给他解释完前往卡斯蒂利亚的合同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在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在里斯本二线队草皮上挣扎，等待自己能有一个去曼联机会的小孩，而现在，他却已经要成为皇家马德里的一员了。

虽然只是青训营。克里斯在心里嘟囔着。

不过那也是皇家马德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克里斯盯着那份合同，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正打算把钢笔递给他的豪尔赫吓了一跳。

该不会收到皇家马德里的合同给孩子高兴傻了吧......豪尔赫想到，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呃......没什么，就是我有些太激动了。”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刚才那句话大喊出来的克里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看着豪尔赫堪称惊恐的表情连忙又补了一句，“我的精神状态很好......不能再好了！”

天主啊，这都是什么事？豪尔赫现在看起来更害怕了！

克里斯觉得自己颧骨上方那一块皮肤烫得马上就要烧着了，救命，他现在看起来可能像个小傻瓜，还是最顶级的那种，他迫切需要做点什么让豪尔赫直到他没疯。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尽量让它别再发烫，然后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会在皇马更加努力训练，争取把卡斯蒂利亚里面所有人都干翻，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未来球星，而他，豪尔赫门德斯，将会成为经纪人中说一不二的大鳄，因为他会成为他旗下的头牌。

豪尔赫捏着钢笔听着克里斯演讲，颤颤巍巍地递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检查一下身体，防止帕金森提早出现。

【03】

“Ricky，我要去皇马啦！”

克里斯带着水汽和薄荷味洗发露的脑袋凑了过去，一把将夸雷斯马扑到了床上，两个小孩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闹开了，直到克里斯被压在床板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连声求饶才罢休。

“那再好不过了......皇马提高了青训的质量和政策，你在那里一定会更加闪耀的。”夸雷斯马揉了揉克里斯还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替他把笑出来的泪珠擦干，由衷地替他高兴。

“......我是想说，Ricky你不去吗？”克里斯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睫毛上还带着晶亮的水珠。

夸雷斯马看着克里斯，觉得他天真得有些残忍。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克里斯解释自己已经被巴塞罗那预定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们要分开了，甚至可能会在德比里面针锋相对。

从青训队到二线队，他们几乎都是同时期升上来的，如果他不去拉玛西亚克里斯不去皇马，那么他们就算是一起去一线队踢葡超也会是同时。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称作“双子星”，好像这辈子都会黏在一起不会分开一样。就像他们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一辈子呆在一起踢球。

之前他还能麻痹自己，说罗尼还太小了不适合分别，他连输了比赛都会哭鼻子，又怎么能受得了这个？甚至想等到自己启程去巴塞罗那的前一天晚上再说，这样就算克里斯生气了不理他也只是一个晚上，再难熬也不会难受到哪里去。

可现在，克里斯也要走了。他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未来的神之外脚背捶了一下床板，终于狠下心来。

“嘿，Ronnie，这次没有‘我们’一起了，只有你一个人去，豪尔赫没有和你说吗？”夸雷斯马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小罗尼看起来快要哭了。

“没有，但他也没提到你，我想那也算是告诉我我们不能一起走了吧。”克里斯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他很想像往常一样扑进Ricky的怀里大哭一场，好像眼泪就可以把自己和他的两份合同全打湿而让他们不得已留在里斯本。

可他现在不能了，以后的日子没有了Ricky，他也要自己学会坚强，不能随便哭鼻子了。

“太晚了，Ricky，该睡觉了。”克里斯学着夸雷斯马刚才的动作，捏了捏他的脸颊，故意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然后悄悄地把从眼角淌出来的泪水抹去，趿拉着拖鞋走了几步，又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匆匆忙忙地折回来，给了自己的双子星一个拥抱。

“晚安，Ricky。”克里斯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对不起，Ronnie，我该早点和你说的，”夸雷斯马起身关了灯，往日伴他入梦的床板此刻硌得他后背生疼，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但我总想着再等等，总感觉会等到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巴塞罗那的那天。”

“......Ronnie，我们以后在俱乐部的球场上再也不能并肩作战了，但我一定会想念你的，每时每刻都会。”

“在卡斯蒂利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可能以后没人在你被铲倒的时候去和裁判理论了，所以你要自己去和裁判解释清楚，也要注意别受伤了，说实话，你给自己的加训太多了。”

“但别指望着我能在拉玛西亚给你放水，如果在德比里遇见我打破卡斯蒂利亚的球门可不要哭鼻子了。”

“说点什么吧，Ronnie，拜托了。”

夸雷斯马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克里斯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尝试着阖眼，才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熟悉的力道摇了摇。

自己的双子星拿着一件T恤衫，夸雷斯马就算在黑暗里也知道这是他那件球衣，印着“Ronaldo”，不过看大小应该是两年前的那件了，它被洗得有点变形，绿色和白色的交界地带都有些褪色。

“Ricky，给我签个名好不好，就在这件球衣上。”克里斯眨了眨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夸雷斯马叹了口气，捏了捏他有点泛红的鼻尖，任劳任怨地下床点起台灯，把克里斯的球衣摊在桌子上，拿了一支马克笔开始写写画画。

“还有，别以为只有你会铁面无私，以后遇到你，我也一定不会放水的！”克里斯叉着腰，监督夸雷斯马一笔一划地写着给他的祝福，马克笔的痕迹几乎要把球衣下摆占满了。

“我会很期待那一天的。”夸雷斯马望过去，满眼都是克里斯张扬而得意的笑。

他打了个哈欠，关掉了台灯，钻进被窝里之后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刚把衣服叠起来收好的克里斯心领神会，立马窜进了夸雷斯马的被窝。

说实话，夏天的里斯本很热，但两个挤在一起睡觉的汗津津的小孩完全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