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瑶简单的将木屋收拾了一番,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又从芥子带里取了一块厚厚的羽毛被子铺上,才将澹台烬放了上去。
她虽不是个特别挑剔的性子,但能力之内可以让自己过的更好,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闻瑶的目光总算落到了昏迷不醒的某个人身上……
澹台烬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日。
他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见到了闻瑶,只是闻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周一片寂静,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澹台烬伸手去遮,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扒了个精光,此时裹着一张厚实的熊皮大氅倒也不觉得多冷。
坐起来就能触碰到的火堆上架了一口砂锅,此时正咕嘟咕嘟的泛着米香。他的衣裳被撑在火堆旁边晾晒着,嗓子干的似要冒烟,澹台烬咳了几声,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我要是你,现在就乖乖的躺着不动。中了毒又流了那么多血,还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整夜,如今还能活着,还真是命大。”
闻瑶抱着柴进来,正巧看见澹台烬的动作。她将干柴放在火堆边上,挽了挽袖子蹲在火堆旁。
“怎么是你?”
“怎么,看见是我失望了?”
闻瑶挑眉,捡了几根干柴加到火里,从一旁的包裹里取了碗和勺子出来。
澹台烬没有回答,伸手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他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衣服上,闻瑶虽没抬头,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衣服还湿着呢,你就先裹着大氅吧。躺回去,再晕倒了,别指望我救你。”
澹台烬闻言,果然又靠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闻瑶,看她忙活。
闻瑶只当不知,低头忙碌着自己手里的活。她煮了些米粥,又有在河里摸的两条鱼还有几个包子烧饼都串在树枝上,此时已经烤的差不多了。
“你身上有伤,不能吃鱼类这种发物,这几个包子和烧饼是我在镇子里买的,澹台殿下就凑活吃两口吧。”
她端了粥碗坐到澹台烬身边,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觉得烫就自己吹,懒得伺候你。”
澹台烬的目光从闻瑶沾着黑灰的脸颊慢慢落到了嘴边的米粥上,那粥该是熬煮了很久,晶莹剔透,米香四溢。
这让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澹台烬顿觉饥肠辘辘。
“你为什么要救我?”
“就当是我不想做寡妇吧,说出去,和离总比被人说克夫要好听的多。”
澹台烬动了动手指,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闻瑶举了半天的勺子,见他不吃,也不强迫他将手收了回来。在粥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尝了尝温度,这才又送到澹台烬嘴边。
“说了不想伺候你,那你就最好痛痛快快的赶紧把粥吃了。等你手上的伤口好了之后,咱们写了和离书来,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澹台烬默不作声的吞了那勺粥,闻瑶又掰了一口包子,吹了两下就塞到了澹台烬嘴里。
这顿饭想来应该是澹台烬有记忆以来吃的最迫切的一顿饭了。闻瑶说了不想伺候,便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惯着他。
包子还没咽下,粥就已经到了嘴边,一口接着一口,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澹台烬:……
等澹台烬吃的差不多了,闻瑶这才开始品尝自己的午饭,香喷喷撒了调味料的烤鱼果然比没滋没味儿的米粥好吃多了。
吃罢了这餐饭,闻瑶起身收拾东西,又背了竹筐说是要外出采些草药回来。
澹台烬喝了些热粥,精神好了些。
“你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不怕我再次离开么。”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是想走,我自然拦不住你。”
“……”
等闻瑶出了门,澹台烬缓缓抬手遮住自己的右眼。左眼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到了此时澹台烬才终于承认,他的左眼看不到东西了。
……
闻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提着被草绳绑在一起的两只野鸡,以及一兜子草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木屋。
澹台烬果然还好好的待在木屋里,他手上虽有伤,却也没闲着,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周边捡了不少干柴回来,还去水边提了桶水。
闻瑶挑挑眉,倒是没想到澹台烬还有这般有眼力见的时候,便又指使着他去烧水,自己提着一只鸡去外头宰了,回来热水烫了,拔毛去内脏,做的十分麻利。
“你当真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沦落至此么?”
澹台烬看着闻瑶里里外外的忙活,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闻瑶将清洗干净了的鸡肉放进锅里,从包裹里又摸出了生姜,枸杞等几种药材。澹台烬瞧着她的动作,忍了许久还是没有忍住:“你这个包裹看着不大,东西倒是应有尽有。”
“那当然,这可不是一般的包裹。”
锅盖盖上,闻瑶才对上了澹台烬的视线。
“你流落至此,身边又没有荆兰安和廿白羽等人护着,只能说明要么他们全都背叛你了,你侥幸逃了出来;要么,你们遇到了埋伏,他们千辛万苦的护着你逃了出来。”
“……是澹台明朗。”
“猜到了。盛景两国最不希望你回到景国的,除了你这个便宜大哥,也就只有盛王了。只是比起盛王想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你这个大哥,才是最忌惮你的人。”
闻瑶绝口不提自己已经遇见了荆兰安和廿白羽等人,还将荆兰安等人打发回了夷月族的事。
还故意提起荆兰安,往澹台烬心口插刀。
“我瞧着这一路上,只有你一个人的身影,其他人都没有逃出来么?荆兰安呢?”
澹台烬移开视线,学着闻瑶的动作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
“大概是死了。”
“被澹台明朗杀的?”
“……她背叛了我,最后却又选择保护我。”澹台烬只觉得人心难测,令人琢磨不透。
闻瑶坐到他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两个红彤彤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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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某算了,就这么着吧,不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