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了方寸

因为江樾身份特殊，还整日里往茶楼跑，又总是对着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笑个不停，二人之间就免不了被人说些闲话。

江樾从小性子便洒脱不羁，除了第一次跟着林潇然被他发现时有些心虚丢脸以外，别人传她什么，她还真就不在乎。

况且，她知晓自己是对林潇然一见倾心，还越看越喜欢，那些传闻于她而言反倒更有利了，她爱听的不得了。

但林潇然却脸皮薄，传言散播起来不过三日便传尽了整个上海，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他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所以，特意找了个时间想和江樾好好聊一聊。

但他的这种单独约谈，落在江樾眼中却成了二人的第一次约会，她惊喜的不得了，十分重视，当即便包了一艘船，想要和林潇然泛舟游湖欣赏美景，又买了好些平时爱吃的糕点准备和他分享。

原本，林潇然已经想好该怎么说了，但意识到，她是真的很在意这次……还误会了他的心思，隆重的搞了这么多布置以后，他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看起来有些为难一言不发的林潇然，江樾以为是他害羞，不好意思，便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为他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

江樾“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了吧”

江樾“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江樾“快尝尝，这都是茗香居一等一好吃的小食，我特意差人排了好久的队买来的”

她这般热情，让林潇然心里为之一震，尤其在看到她那如花的笑颜以后，他竟出乎意料的红了耳根。

半个字都说不出。

船上的桌子小，二人被迫同坐，也因为这缘故离得近了些。

她身上是上好的水粉味道，香香的，借着湖上荡漾的微风，直往他鼻子里钻。

论姿色，江樾绝对是林潇然见过的女人中最绝的，连百乐门的头牌舞女都跟她不在一个档次。

林潇然“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被人传了那么多有辱名声的谣言，你也不觉得……困扰，还整日往我身边凑”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看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最终还是咬了咬唇说出这番话来。

但他始终没有说的过于难听，停顿片刻，硬生生压下了那句有些冒犯意味的“害臊”。

听他这么说，江樾也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

敢情，这压根不是什么约会，而是他特意来找她说清这档子事儿。

她心下有些失落，原本还很高兴的脸也沉了下来。

江樾“我心悦于先生，自是不在意这些”

江樾“先生若是怕有辱自己清誉，可以把这些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

她这些话说完，没忍住气鼓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眉宇间已经浮上愠怒。

往日都是见她朝自己笑意盈盈的样子，如今她生起气来，倒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自己的目的和出发点都是好的，但，好像确实有点过了。

他仔细思考了一番，心下有些慌乱紧张。

平生第一次，如此慌乱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