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窒息

灰白的巷子里,一个鲜红的女孩正在逃跑。

　　她红色的碎花裙在逃蹿时扬起风,伴随心脏的评呼直跳身后不断有人影追赶着她。

她不敢回头，不敢停，在无人的小巷中不断地呼救救命！救命！有坏人！”回应她的是身后人加快的脚步，女孩只能惊惶地继续跑。

迷宫一样的巷子很快到了尽头，女孩被堵进了死胡同。他们发出得逞了的嗤笑,嘲讽女孩的无能无数双手扯着她的碎花裙，蹂躏她的身体。

　　女孩嚅动着她的嘴唇，想呼叫她的爸爸妈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看见了来人的脸，不正是她的父母吗?

　　倏地，身后的高墙消失，变成了无垠的深潭。

　　女孩落下了水。刚想探出头呼一口气。又被死死地按了进去。一次次的拼命争扎，一次次的溺水。

　　水下的窒息感让她无比的绝望,泪水与河水融为一体深潭中的旋涡正在迎接她。

　　须臾,水上的人玩累了,松开手。

　　正当女孩认为要结束了，一道锋利的银光,刺穿了她的身体,鲜红的血液瞬时染红了整片水潭。

　　女孩心跳骤停,她睁开双目,但又什么也看不见,缓缓下沉,消失在了血池中。

黎冰在一道闷雷声中惊醒，她被迫跌下了床，双瞳紧缩，惨白的脸映在无色的玻璃。窗外狂风骤雨，窗内糜艳的玫瑰在调落，满地都是。

然而,屋外风雨的呼啸声传不到黎冰的耳中。

　　她的世界里所有都静止了，她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的狂跳声和臆想中的谩骂声。

黎冰在匍匐于地，苦痛地在地上争扎、蠕动,在意识迷乱之际,抽开床头柜，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和一瓶白色的药。

　　她抓起药,急着打开瓶盖，不知名的白色药片扑簌簌一声，散落一片。

　　她拾起几片囫囵吞入口中，没有一丝苦涩，却冷得入骨。

她摇摇欲坠，瘫坐在地，额头抵着床头柜，呼吸愈来愈困难，如同一只绝望的困兽。恍惚间头用力往上一撞，一滴鲜红从头上顺着脸庞流下，温热、刺鼻，却让黎冰感受到了一丝解脱。

渐渐在黑暗里，有一人在狂风暴雨的宣泄声中与玫瑰一同腐化。

*

　　侵晨之时，雨终于停了，阴沉沉的凌云袭罩南城，连校内花坛中的木芙蓉暗淡的颜色。

　　“今天上午考语数，下午考英语，物理，还有历史，入学考只考这五门，不要紧张，考完了就好。待会儿七点半，记得搬位子，做考场布置。”金芸在台上交代着。

　　底下的学生也跟这鬼天气一样，阴沉压抑。

　　有的仍在临时抱佛脚，考前的最后一分钟也不敢放弃，还有的就直接摆烂，考砸了就考砸了，反正才刚开始。

“你们不要轻视这次考试，入学考会对你未来学习的定向留下很大帮助。高考前的每一堂考试都会是你的朋友。只要从现在开始，一让切都还来得及。”

　　“……”底下一阵沉默。

　　有人忍不住说道：“老师，我们这不还高一开学嘛？”

　　然而，金芸皱起眉，反驳道：“你们不要以为现在还早，三年不过白驹过隙，南柯一梦就是相忘于江湖。”

　　底下的这群小鬼显然是不信，怎么刚见面就要分离，还没熟络就要泪眼离别了。

　　金芸还想再说些什么，教训一下底下这群天真的小鬼们，遽然，一个电话打来。

　　她看着来电的名字，眉头紧锁，但还是接了，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