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游戏”吗

事件尘埃落定，京都的危机也随着巨蛇的消逝而安全解除。

“神乐！”源博雅紧跑两步，接住半空中缓缓下落的少女。

她疲惫极了，面色苍白，靠在他怀中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小姑娘为了帮助我们，强行唤醒了沉睡在体内的邪神的力量。”八百比丘尼收回灵力，走上前来解释道，“那可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她很勇敢呢，呵呵。”

“那她会怎么样！”源博雅闻言心中又燃起几分焦急，急忙追问道。

“不知道呢。”八百比丘尼摇了摇头，“或许你们只有去问问那位大人了。”那位，指引着你们收集草雉剑的碎片；教给京都的阴阳师能够封印八岐大蛇，而代价是他们的性命的咒术；能观测命运之轨的，来自高天原的神明大人……

“……可是，像荒大人这样的人物，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呢？”小白罕见地懂得了她的言语所指。

“也许，他已经在庭院中等待我们归来了。”晴明合上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博雅，你先带神乐回去，我与八百比丘尼随后就来。”

“两位。”待源博雅背着神乐离开后，晴明看向站在一旁，不出声也几乎没有什么外露的情绪，只静静看着这边的两人。

“无论如何，感谢你们帮助了京都。”他能从另一人身上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而他的同伴……不仅衣着十分庄重，且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看似很不简单……会是什么人呢？

仅是思考着，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的微久一些，对方便抬眸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与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相对视的一瞬间，心中竟隐隐升起一股危险感。

“不敢。我们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真正平息了动乱的是你们。”柳清安微笑着向晴明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不必谦虚。不知我该如何称呼阁下，和您的同伴？”晴明微微颔首还了一礼，“在下安倍晴明，旁边这位是同行的占卜师，八百比丘尼。只是眼下我与同伴尚还有要事在身……只得待得空时，才能邀请二位来庭院中小聚。还请二位见谅，届时莫要推脱才好。”

占卜师在被介绍到的时候朝他们点了点头。

“那便多谢了。我名柳清安，这位是岐。”柳清安道，同样朝她点了点头。

蛇神在被点到名字时只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

祂透过晴明周身用以压制的灵力看到了一些乖巧蛰伏在人类的表象下的很有趣的东西：譬如身后蓬松的狐尾，和头顶上两只雪白的狐耳。

“……如此，在下便先告辞了。”晴明微微蹙眉，和八百比丘尼先行离去。

尽管明知并不可能……但在那双含着兴味的眼注视着他时，他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身上牢牢隐藏着的秘密已经被那人看穿了。

“……真敏锐啊。”该说不愧是大阴阳师么，连这样微弱的灵力波动都能迅速察觉。

回来到庭院，散去用以伪装的法术。

柳清安倚着窗边坐下，从储物戒中取出手机，按亮屏幕。

一条蛇魔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屏幕，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

“想试试看？”柳清安侧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蛇神，调整坐姿让祂也能看到屏幕上的画面。

“这个是二号机。”放入五个五星达摩把觉醒姿态的式神八岐大蛇升至六星，又喂了几只大吉达摩把式神升满级。

“二号机？”蛇神伸手戳了戳屏幕里那个站立着的八岐大蛇，看着那个他似是对祂的触碰相当不悦，一下拍开了祂的手，又细细拂去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哼。人类，还真是有趣的生物啊。”

自己听自己说话的体验还真是奇妙啊。

如同照镜子一般，看着镜中人做出与自己的行为举止完全不相符的动作时，难免又会为这样拙劣的模仿而情不自禁感到滑稽可笑。

呵呵……这便是那些织就了此世天命的人类对“蛇神”一角的揣测么？还真是肤浅、狂妄啊。

“不是挺好吗。”柳清安看祂一眼。

多好。仅仅只是把手拍开再掸掸衣摆上的灰，没什么实质上的危害，连威胁也没有。

“嗯？”蛇神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领会了主人的心思，身侧的蛇魔亲呢地缠上了他的手臂，把毒牙抵上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腕。

“嗯。”柳清安动了动被蛇魔缠住的右手，完全不在意蛇魔的威胁。

手上动作不停，先是给二号机换上了【白绯觅影】的皮肤，又把原先佩戴在“蛇神”身上的高爆伤伤魂鸟换到二号机身上。

“倒是不错。”蛇神看着被更名为“蛇神”的他身上那套名为【冷夜暗影】的衣装，微微颔首。

细看下……这件衣装的样式与配色倒和他从前某日欣赏人间祭典时所着的一套衣物很像。

“我比较喜欢这件。”柳清安给“蛇神”换上一套高速招财，为凑齐这套高速招财足足花了他半年的时间。

“还有你身上这件；觉醒的设计感也不错。”

下拉通知栏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从天刚蒙蒙亮就被笼罩京都的结界惊醒，到处理完一切事情回家休息，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时间。

从町中进入斗技场。

其实柳清安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即使他的手机是特制的，把能源换成了魔力，号称充能五分钟使用一小时；虽然摆脱了普通电子设备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无信号也无网线的困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正常使用……但竟然到了异世界也仍然保持着这个功能……纵使无法对保存在内的魔力波动进行链接，即呼叫身处原世界的联系人；但能正常进入游戏这一点还是让他在震撼之余感到万分敬佩。

故而他现在挺好奇他究竟匹配到什么对手……不。

不若说，能被他匹配到的，究竟得是个什么离谱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