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旦

正旦很快到来，京城里张灯结彩。

这一日早晨，宫门刚打开没多久，就看见一队御林军出了宫，浩浩荡荡地往北城而去，不少人都跟在后头瞧着热闹。

“这是做什么呢？”

“你连这事儿也不晓得？今日可是陛下与太后娘娘祭祖的好日子。”

“祭祖？祭什么祖？”

“自然是先皇的灵柩了，这些年来，每逢正旦，就会举行大典，为先皇超度，只不过陛下未真正受礼。如今陛下已经行了冠礼，也该办此仪式了。”

“哦……原来如此。那今晚可有戏看？”

“那还用说？听闻今夜的舞蹈乃是宫中名伶‘清水’所跳，据传这‘清水’姿色绝艳，歌喉亦能称得上天籁之音，最难得的是，其身姿曼妙，腰肢柔软，体态婀娜多姿，堪称绝代佳人。”

“哦？这般美貌，莫非又是哪位大家闺秀？”

“这倒不是，这位‘清水’姑娘，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青楼女子，居然有这等美貌，真叫人惊讶。”

……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但总归是离不开一句话：今晚必定风光无限！

马车驶到了宫门口停下。

朱辰下了车，抬头望向宫墙，却见高耸巍峨的宫门外站满了百姓。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两排禁卫军整齐划一地分列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朱辰缓步踏过，走到前方，只觉眼前金碧辉煌，瑞气腾腾。

朱辰乘着龙辇到台下，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迈上台阶，登临祭祀台。

“朕今日要祭奠父皇母后，请诸位爱卿共鉴。”

朱辰立于台阶之下，目光落在台上那幅巨幅画像上。画像中，一位威严庄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龙椅上，他眉目间透出几许英锐凌厉，虽然容颜已经苍老，仍旧掩饰不住他当年的风采。

这便是先皇。

他曾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他曾是大明的王者。

朱辰默念着这句话，心神微动。

这幅画，他并不陌生，它曾挂在他寝殿的屏风之上，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

他母妃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那幅画像，则保存至今。

这幅画像，是他幼时唯一记忆。

朱辰收回视线，转身对众人道：“诸位爱卿随朕来。”

他率先跨入祭坛，身后文武百官陆续入内。

这座祭坛，历经五代帝王修缮维护，从未断过，今日终于迎来了新任的主人，将要再次完成先皇的遗愿。

祭坛上摆放着先皇的画像以及先皇的牌位。

朱辰跪拜磕头，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入香炉里。

文武百官跪下磕头，三呼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朕即位已近九载，朕感激先皇厚恩，勤政务实，励精图治，使江山社稷固若金汤，功德无量，朕深感愧疚。然先皇仙逝，朕悲痛欲绝，特意在今日举行祭祀大典，祈求先皇在九泉之下得享安宁。”

朱辰顿了一顿，继续朗声道：“先皇仁慈宽恕，宽宏大量，朕不敢忘怀，愿追封先皇为孝宗，太后为懿太妃。”

朱辰一边说，底下的文武百官便叩首谢恩，异口同声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祭祀大典结束，文武百官陆续退去，准备下午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