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急着走啊?按理来说这间画室谁都可以使用,我不介意将画室的使用权分小姐一半。”
他说得漫不经心,语气轻佻,和登徒浪子没什么区别
我挑了下眉,转身看向站在画布前的霍列斯,
“不必了,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既然霍列斯大人要使用这间画室,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语毕,在我想转身离开时,便撞到了一个“柱子”。
我踉跄了一下,脚下有些不稳,身前的“柱子”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手,嗓音柔和:
“小姐,没事吧?”
我抬头看了眼,只见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站在我面前。
他生得面目俊丽,粉茶色的长发随意地编成一束,搭在他的右肩上。身上穿着质地柔软的简约式草绿色灰盏宽领礼服,看上去儒雅又绅士。
我愣了下,本能道了句“没事”。
数秒后,我才注意到他还抓着我的手,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旋即便放开了手。
“抱歉,在下无意冒犯。”
他微微颔首,右手放在左胸前对我致歉。
“我无妨,也多谢先生扶了下我。”
我回以一笑,对他表示感谢。
霍列斯:“啊呀,原来是风先生。”
蓦地,霍列斯那声轻佻的声音响起,我略微皱了下眉,但听他的话,似乎是认识眼前的这位。
我并未搭理霍列斯,视线重新转回到这位“风先生”身上。他注意到我的视线,轻哂:
“忘了自我介绍,是在下的不是。在下是皇宫里的御用画师,名唤风砚。”
风砚?我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圣塞西尔王国里,有关风砚画师的传言并不少。据说风砚画师本不是圣塞西尔王国的原住居民,他来自别国,绘画技艺了得,为人清正,行走于世,曾为琴宁岛国的国主画过肖像,也有人得到他的作品拿去拍卖获取高价利益。
但据说他无偿给平民百姓们绘画,若是贵族们要他绘画,他要么拒绝,除非对方死缠烂打,高价请求,他才给画。
当然,得到的钱他一分不用,在沿路上分给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可谓善举多多。
因此,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我有些不免意外地睁大了眼。
他仿佛并未在意我的惊诧,温声道:
“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我回了下神,才道:“我是……桑茨林德公爵府的千金。”
“但请先生勿要误会,我事先并不知您是皇宫的御用画师,来此处也并非想找您绘画,只是我对绘画也颇感兴趣,才来到此处……”
好不容易见到了传说中的仰慕者,我本身也对绘画有些心得,想着借此机会与他探讨一番。但也担心自己是贵族而被拒绝,于是我将自己的来意与他挑明。
“啧啧,这位小姐,为何同是初次见面,你对我和风砚画师的态度怎么就完全不一样呢?在下实在有些伤心哪。”
我偏头看向霍列斯,他一副嘴脸都彰显着:我就是没事找茬,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抽模样。
我暗自啧了下声,这个找打嘴欠的癞皮狗。我悄咪咪拿出小本本默默记下了这笔账。
我扬了扬下巴,语气漠然:“我一向看人品问礼。”
霍列斯:“啧啧,小姐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不过有一面之缘,小姐又怎知我人品如何?”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暗自腹诽:你人品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是不是还要老娘给你数数?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像蛇一样,看着眼前的猎物,吐着信子,眼冒绿光。
我无意再和他唇战,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风砚:“请小姐放心,在下并不是不喜贵族,早在异国便听过桑茨林德公爵府的大名,今日得见贵府千金,属实荣幸。”
“只是不曾想到,小姐竟也对绘画感兴趣,能遇到志同道合之人,风某欣喜不已,若是小姐愿意,来日可以到我的专属画室拜访,我乐意之至。”
我怔愣了一瞬,随即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禁欣喜万分,
“非常感谢您!”
风砚:“不必客气。我的专属画室在邻县枫埃街D4栋,期待小姐日后的拜访。”
“眼下时间不早了,还请小姐尽快回府,皇宫很大,当心迷了路。”
听到他的关怀,我的心里似乎淌过涓涓暖流。时间确实不早了,想必侍女们也等的急了,我匆匆行了个礼,快步向出口走去。
——
等我出来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我站在台阶上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回去接受母亲的说教吧。
我顺着原来的路往回走,经过中心花园,喷泉的池水汩汩流动,在漫天星光的映衬下,变得流光溢彩。
但随即,我注意到流水被搅动的声音,似乎——有人?
我好奇地走近一看,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连衣,将自己掩盖进浓郁的夜色。他正擦拭着手上的剑……
(未完待续……)